时念差点没绷住，一口果汁要喷出来。
她赶紧吞咽了一番，慌得手忙脚乱。
顾嫣保持着托腮的动作，好整以暇。
“谁告诉你的？你哥吗？”时念狐疑地问。
顾嫣扁了扁嘴：“我哥那人无趣得很，什么事都瞒着我，是谭誉跟我说的。”
“……”听到‘谭誉’这个名字，时念脑海里顿时有了画面。
就他的性格，估计会把这一段描述得绘声绘色。
“快说快说，睡了没？”顾嫣穷追不舍，急得拉了拉时念的小手。
时念低下头，咬着唇，她感觉自己双腮发烫，很羞涩地点了点头。
“哇！啊！那什么？哎呀我去！”顾嫣高兴坏了，语无伦次，一会儿拍桌子，一会儿想要站起来。
自从妈妈去世后，哥哥的性格大变。
她记得小时候哥哥还暗恋邻居家的一个女生，可妈妈走了后，哥哥似乎就对儿女情长的事不感兴趣了。
她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暗自担忧，怀疑他哥跟谭誉搞、基。
甚至她产生过荒唐的念想，觉得谭誉是个双，喜欢女孩，但最爱的是她哥。
“咳咳咳。”顾嫣抚了抚额，觉得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过于离谱。
但又心情大好，顿时哈哈大笑。
“嫣宝？”时念抬起头，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生。
顾嫣笑着摆摆手，一副你不用管我，让我继续笑的样子。
“我替我哥高兴，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喜欢女生了呢！很好，非常好，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预计什么时候要孩子？”
“啊？”时念被她这一串问题直接整懵了。
“啊什么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放心，我哥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到时候你们生个女宝吧，可可爱爱的，我给她打扮成小公主！”
时念强挤出笑容，不想给闺蜜泼冷水。
她和顾妄才确定关系没多久，而且还有裴成渊那档子事，要结婚哪里那么容易？
至于生孩子……
时念忽然觉得小腹处隐隐作痛，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
上一世，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只可惜，最后没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难受起来。
不是为上一世那段失败的感情难受，而是为一个无辜的孩子死去难受。
“生孩子是大事，我想等和你哥感情稳定，我们都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时候再生，当然，肯定是结婚后再做的事。”时念认真道，像是在给顾嫣解释，但又像是在给自己说。
“很好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顾嫣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不知道多高兴。
她举起果汁：“来来来，碰一个，为爱情干杯！”
“好啊。”时念举起酒杯。
杯子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她察觉到什么，嘴角一扬：“你和谭誉是不是有新进展了？姐妹，你最近不对劲！”
“没什么进展啊，我跟他就那样，小打小闹，无伤大雅。”顾嫣赶紧用喝果汁的动作来掩饰心虚。
她其实不想瞒着好闺蜜，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难不成说谭誉半夜找上门，随便撩了她几下，她就意乱情迷跟他睡了？
这样是不是也太随便了？
她不想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在闺蜜心中崩塌。
暂时先瞒一瞒吧，等瞒不住了再说。
……
一月中旬是北方最冷的时候。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来到了1月11号这天。
时念最近都在唱《霸王别姬》。
这出戏场场爆满，来听的人很多，小到八九岁的孩子，大到七八十岁的老者。
但今天不同，之前座无虚席，今天观众席上却只坐了一个人。
男人穿着行政夹克，戴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手捻佛珠，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时念上台时一怔，但随着音乐响起，她很快调整状态，挥舞着水袖，莺莺燕语，哼唱起来。
这出戏要唱两小时，全程不能歇。
尽管只有一名观众，时念丝毫没含糊，很有专业素养，和平常座无虚席时唱的一样认真。
观众席上，裴成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上的佛珠。
今天他出高价包场，其实不是想听戏，只是觉得好久没见到她，找个由头来看她罢了。
漫长的两个小时，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舞台，岿然不动，连厕所都没上。
直到戏唱完，时念躬身谢幕，他才站起身，为她鼓掌喝彩。
“今晚时念有空吗？我想约她吃饭。”
谢幕后，裴成渊找到院长。
院长一脸为难：“裴先生，院里的大老板说了，以后时念都不出外勤，如果先生想约她，你们私底下约吧。”
私底下约？裴成渊冷哼了一声。
私底下，怕是难约出来。
以前他还能用自己的身份施压，胁迫时念服从自己。
但自从上次时念被老爷子叫去老宅，也不知道老爷子对她说了什么，她似乎不再惧怕他的威压？
那晚分别，说好她要给他回送礼物的，可那之后，她像人间蒸发一般，跟他再无联系。
回回都是他找她。
他在想，如果他不主动，是不是两人就这样继续凉下去，直到最后他再也没机会？
“后台在哪，带我去。”裴成渊思绪回笼，声音寡冷、低沉，一副不容反抗的样子。
院长恭恭敬敬地点头，亦步亦趋地走在前面带路，样子十分小心翼翼。
……
“念宝，我哥说待会来接咱们。”
化妆间里，时念对着镜子卸妆。
顾嫣拿着手机在回消息：“谭誉说他在忙工作，可能会晚点回家。”
“不急，我又不是今天过生日。”时念笑了笑，很随意的笑意，却又美又柔，颠倒众生。
“那不行，我们得卡0点，我们要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这是仪式感！”
“好。”时念柔声应着，心里暖洋洋的。
上一世她从未得到过什么生日仪式感，要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每当刷手机看到别人生日过的那么开心，那么惊喜，她其实也羡慕。
“裴先生，到了，这里就是时念的化妆间。”
平时戏唱完，会有很多观众送花。
今天就裴成渊一个观众，所以后台很空挡。
顾嫣抱着手机刷短视频，听到院长的声音，头一偏，便看到她那个同父异母、她非常不喜欢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