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卢慕城和总工程师都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出了事之后，他们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这种情况下，只能挑要紧的来接。
很显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组长，很难被划分到“要紧”的行列当中去。
卢勤说道：“好了，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用。既然找到了问题，就赶紧把这些视频撤下来，把那些数据能清除的清除掉！”
卢勤对于信息技术懂得不多，在他的印象中，这些数据流水、合同都是东方集团自己的东西，那肯定是有办法销毁掉的。
组长苦笑一声：“董事长，这做不到。这些数据和视频都是人家重新整理编辑过的，他们的数据已经备份了，除非我们反过来黑进他们的终端，不然，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的。”
卢勤点了点头，气吞山河地说道：“那你去把他们的终端给黑了。”
组长愣住了，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
大哥？
你说啥？
四五千的工资，你让我去黑人家技术大佬的终端？
闹麻了。
总工程师干咳一声：“这个，董事长，我们的终端和总控，应该是被黑客给入侵了。这些黑客技术都比较高超，我们的团队，目前很难做到这一点。”
卢慕城皱起了眉头：“不对啊？我们不是前段时间刚刚和海外集团合作，更换过防火墙、监控在内的一套系统吗？升级换代了多久，这就出问题了？”
卢慕城的话语间，显然都是对这小组长的质问。
那意思，就像是在说，明明给了你好东西，怎么用的这么拉胯？
别看人家职位低，但是脑子却很清晰，对丢过来的锅压根不接。
“总裁，换代是换代了，但你要说更新，就很难说得上是更新了。”
“这海外的技术已经好几年没有进步了，用的都是落后的玩意儿。再说了，海外的那些系统都被华强北的大佬们黑成筛子了，这个东西，真防不住人啊！”
组长苦笑着说道。
卢慕城有些下不来台了。
“那…那你知道有问题，怎么不早说？”
组长一脸无奈：“我职位太低了，而且我们信息安全组部门又很小。别说参加会议的资格了，连发表建议的通道都没有。这个系统是我们来对接的，但是，我们甚至是最后知道要换安全系统的！”
卢慕城的嘴角抽动。
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总工程师。
这个组长确实是一点不粘锅，那就你这个总工程师接锅吧！
“那你呢？手下的权限不够，你这个总工程师又是干什么吃的？”
总工程师摊了摊手：“卢总啊，我们当初定的合作对象，是中星集团的研发部啊，他们的总监刚刚带着他们把安全系统更新换代，现在是全世界最领先的水平。”
“但是你们最后选择了和外资合作，这个安全系统是绑定的，市场那边儿就直接拍板定了，我们也是被通知的。”
非常经典的外行指导内行，内行不能插嘴的局面。
总工程师和组长就算对眼下的情况心有不甘，看到了漏洞，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卢勤忍无可忍。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秘书处那边，现在去整理数据，让所有财务放下手上的事情，把这些年来安阳所有的账都重新捋一遍！公关部那边，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给你们拉高十倍的预算，哪怕是用钱砸，也要把这件事的影响给尽量消除到最低！”
“其他人，先给我想办法把那个视频给我撤下来！不能让它再播下午了！”
玛德，这视频都播了有十几分钟了，上面的东西愣是没有重样的。
自己干过的缺德事儿，真的有这么多吗？
……
此刻，大厅中。
已经有一些心怀鬼胎的客人知道，眼下这局面，东方集团八成是要凉了，于是便想着悄咪咪赶紧跑路。
之前三番五次刁难过顾哲的大队长正要趁乱离开，走着走着，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麻烦借过一下。”
队长心里着急，想要从那人身边抹过去。
然而，对方像是在故意阻拦他的去路一般，挪动脚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队长心生烦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很不爽的！”
队长抬头一看，当场就没有任何不爽了。
“是…是你。”
顾哲抱着手臂，站在队长的面前。
“陈队长好大的威风啊。想必，之前帮我处理案子的时候，也是带着不爽的吧。不然，怎么会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呢？”
顾哲冲着陈毅微笑，但这笑容，在陈毅的眼中，就像是索命的厉鬼一般。
陈毅强行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顾先生，你听我解释，之前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
顾哲冷笑一声。
“误会？你为难我父亲，趾高气昂地带着东来建工的人去我父亲病房施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吧？”
“陈队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你的父亲应该也和我父亲是相仿的年纪。我们的父辈，都是愿意吃苦、不辞辛劳的老实人，在他们的心中，法规的份量有多重，你应该明白。”
陈毅面如死灰。
“在我父亲的眼中，你的制服，你的身份，还有你自己，就象征着公道、象征着公平。我能理解你有难处。”
“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的底线，是不能突破的。”
陈毅冷汗都下来了。
东方集团的那帮人手忙脚乱的想要关闭大屏，连电都断掉了，冷气已经关了。
很多人都感觉到闷热，但现在的陈毅，却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
“顾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陈毅慌的不行。
很显然，今天发生的所有这些诡异的事情，说和顾哲没有关系，他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这么牛逼的人，搞东方集团都能搞得他们鸡飞狗跳。
这要是想对自己出手，那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更何况，自己的屁股可不干净啊！
“顾先生，你给我个机会，你给我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我可以出来指证，我可以和东来建工的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