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泪的虹膜迟钝颤颤.......
小小的，红红的嘴巴无知无觉地张开。
“吃得真够多的。”男人压低嗓音喃喃，语调古怪。
像是笑话小魅魔贪婪的胃口。
他喂的饭都吃不完，每次不是剩下来，就是浪费了一些。
就这还想着吃外面的。
欠收拾。
宽大的手掌力气非常大的嵌着小魅魔试图放下来的腿。
虎口收紧，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的熨烫在被勒出肉弧的腿弯处。
地上凉。
便就着这个姿态把小魅魔抱了起来。
是有些心疼在里面的。
但后面不言而喻的惩罚也接连来到。
为对方不坚定的心思敲敲警钟。
小魅魔迷茫呆滞的双眼中倒映着男人那张陌生的脸庞。
像被烫着一般，竟然在催眠的状态下拥有了挣脱的念头。
胡乱地揪紧了男人的肌肉，没有意识般在口中长鸣着腻死人哀声，嘁嘁弱弱的。
不成调。
寂静的空间内，只能听见崩溃的哭声和男人餍足的闷笑声。
“够不够。”
男人垂着眸，视线紧紧的定格在一片艳丽的颜色中，眼里全是苍白的病态。
扯着一抹残忍的笑。
哪里还有一开始温和贵气的模样，像吐着蛇信子，阴冷的毒蛇，伸张着尖尖的獠牙。
把淬着毒的毒汁明晃晃的亮了出来。
用坚韧的尾巴一圈圈的绕着，紧紧的收缩，剥夺着胸腔内那一丝丝最后的空气。
催眠也不知道是被解除了，还是依旧存在着。
顾青瓷眼中的神色灵活了些，眼球转动了一下，上了点颜色，但还是不太清晰。
像一层剥开的雾，一圈圈弄开后还有些许围挡在周围，迷迷糊糊的缠绕着。
可这层被剥开的雾很快又被染上了，上下沉浮间找不到出口。
一副痴态，小腿向内绷紧着曲线。
迟钝的转着水润的粉瞳，口水顺着嘴角从下颌流下。
修长的身体宛若银鱼疯狂掀动鱼尾。
粉红一片的眼皮被盐性的泪水泡发得更亮，黑发湿漉漉的绕在颈间。
倒有了些魅魔的姿态。
男人没有打他，也没有用过多的言语折磨他，但比起挨打和被骂，这样的折磨更令他惊心。
让他更加难以逃脱。
意识逐渐回笼。
对方愉悦的鼻息离得很近，像在看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翅膀的蝴蝶。
隐隐约约中，还夹杂着几声不符合身份且粗鲁的混账话。
变得陌生又令他恐惧。
顾青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迷糊糊的被喂了很多饭。
肚子已经很撑很撑了，但依旧张着嘴。
男人给多少吃多少。
实在是被对方昨天的样子吓到了，哪怕醒来后还历历在目。
不由的瑟缩着。
被催眠后是不会记得当时的事情的，可他只被催眠到了一半。
像是故意般，后面的记忆尤为深刻。
几乎是难以忘记。
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的那种。
那样的眼睛和瞳孔，具有强烈的压迫性。
对方个头又高，身体健壮的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倍。
他以为两人从前的花样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还有更多新奇的。
并着腿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昨天吃的多，一点都不饿，而且一直没有消化，肚子胀的慌。
像是用了什么魔法。
吐又吐不出来，扶着床慢慢的往边上移去，小心翼翼的放慢动作。
哗啦一声。
铁链扭动的声音。
顾青瓷抬眼去瞧，一条细细的，泛着银光的链子，藏在蔓延的被子里。
可能很长，窝到了一起。
试探性的往边上继续走了几步，依旧很宽松的长度。
伸着手，撑着床面，脚步虚虚的踩在地上。
等站稳后，往后撤了两步，估量着链子的长度后，又从后面抵到了墙根。
依旧还有些余头。
试探性的往左边走，一点点的靠近门边，在离门两三步的位置，踉跄了一下，被扯了回去。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
悄无声息。
样子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模样，尾巴和翅膀全然消失。
就连瞳孔的颜色也转换了回来。
有欺骗性的一幕再次涌了上来，可见识过对方真正的一面后，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心平气和的去看待。
不自觉的轻微抖动着身躯，发自内心的恐惧蔓延生长。
并不是多害怕。
只是记忆尤为的深刻，仿佛刻到了骨子里面。
看一眼就发咻。
顾青瓷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昨天有多丢人，也有多害怕。
他没有前半段的记忆，也不知道如何惹怒了对方。
所以来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委屈。
明明对方还骗了他。
到最后受欺负的竟然不是说谎的男人，而是他。
虽然内心藏着气愤，但领略到了对方的本领后，就只有害怕了。
面上楚楚。
男人的手里牵着细长的链子，显然已经到了头。
直直的挣着。
拉出一条长长的弧线。
只有些些许的空隙，但也支撑不到门边。
对方的态度依旧温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出来的话也不是冰冷的颜色，轻轻的、又细又密。
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但也仅仅是语言上的。
“怎么醒的那么早，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放在往常，贪睡的小魅魔必然会撒个娇，然后欣喜的抱着男人再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可以睡觉的模样。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沙哑的音色像拘在木头上一样，难听极了。
简单张口的一个音符，就让顾青瓷闭上的嘴巴。
惊恐的用手指捂住。
不敢相信那样难听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嘴巴里面发出来的。
抬眼望去。
男人没有因为他声音的难听而嫌弃，反而关心的上前了两步。
“都哑了，真可怜。”
眉目间满是心疼，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个味道。
像是在调笑。
就像是在看他的笑话。
说完话后抬起了胳膊，拿着冰冷的手指戳了戳顾青瓷捂在嘴巴上的手掌。
一道橙红色的光猛然闪过后又泯灭。
喉咙中嘶哑干渴的感觉退去，很清凉。
但顾青瓷却依旧捂着嘴巴，不再说一句话。
惊惧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