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子碎片放到杭航手上那一瞬间，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向他袭来。
“唔！”杭航痛苦的捂住脑袋，脑子里忽然多出许多画面......男人的歇斯底里，眼里的疯狂，女人的无助，被背叛的愤怒，被囚禁的痛苦......
无数复杂的感情和记忆塞满了杭航的大脑，这让他开始感觉头晕目眩的，眼前浮现一片鲜红的景色。
嘈杂的声音出现在杭航的耳边，似乎是有人在笑，又可能是在哭...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大声说话，又似乎这一切都是幻觉，就算杭航捂住耳朵，那声音也还是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够了。”一道声音响起，郁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杭航的额头上，那枚镜子碎片早已掉落在地。
郁兰和梅绮梦通过契约沟通着，得知梅绮梦还没真正开始发力呢，杭航只是接触到她普通的怨气而已。
只是碰一下就能感受到这么多信息吗？
郁兰皱着眉为杭航梳理着他的大脑神经，李世熙见状，捡起地上那枚镜子碎片：“这是你的那个女鬼？”
“嗯。”郁兰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让他试一下...没想到杭航这么有天赋。”
“什么天赋？”米纪担心的看着杭航，皱着眉问：“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郁兰仍然在用灵力安抚着杭航，这是个麻烦的活，一时之间不能分心为米纪解释，不过李世熙开口了。
“和鬼打交道的天师一般都会学习通灵术，因为门派不同，资质不同，每个天师学习的通灵术都有一些区别。”
李世熙看着镜子碎片里的自己，淡淡的开口道：“资质一般的，只能通过某种仪式或者媒介去和鬼魂沟通，且不一定会得到回应；而资质好一点的，则天生能和鬼魂沟通，甚至能通过某种手段得到鬼魂的记忆。但能和鬼魂沟通已是不易，更不用说是能和鬼产生共感，查看记忆之类的了，这种人少之又少。”
说话间，李世熙眼睛余光瞥向郁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郁兰松开了手，杭航已经恢复正常了。她不放心的再次检查了下杭航的身体，然后开口接着李世熙的话说下去：“杭航应该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体质发生了变化，所以能感受到鬼的记忆。”
她摸向自己的眼睛，低声说道：“我也不怕说出来...我的眼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也就是你们说的阴阳眼吧。但又和阴阳眼有些不一样，我时不时能够看到别人...额，别的鬼的记忆，甚至是别的一些东西。”
“虽然我有训练过主动查看的方法，但还是控制不住被动接收。杭航也是这样，在接触到和鬼相关的东西，比如阴气啊，和鬼相关的物品之类时，会有概率看到鬼的记忆，感受到他的存在，这是没办法关闭的。”
好比演技好的人会控制自己什么时候哭，但是打哈欠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流下生理性眼泪一样，这是自己控制不住的。
刚才她为了测试杭航的能力，让梅绮梦帮了个忙，模拟一下触发的条件看看杭航能感受到什么地步。看他这么痛苦的样子，估计是全感受到了。
想到这个，郁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杭航喘了口气，慢慢的缓过来了。他思考着郁兰和李世熙说的话，疑惑的开口：“也就是说，我有成为天师的能力？”
“唔......”郁兰沉吟半晌，抿着唇思考着。
她捅了捅一旁的李世熙：“元芳，你怎么看？”
李世熙瞅了瞅嘴角，他是姓李不错，但是不叫元芳啊。
“我不会看，不知道，只能说他具备通灵的体质，是否适合修炼...起码是不适合阵修的。”
“通灵术确实是我们家的必修课，但是驭鬼嘛...”郁兰摸着下巴，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抱歉，杭航很怕鬼啊，他不适合我们这一行。”
杭航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我知道了。”
“你想修炼吗？”郁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你适不适合修炼这事我们也看不出来，毕竟我们还没修炼到位，不能给你什么建议。”
李世熙沉默的点头，难得的没有反驳郁兰说的话。
要是郁兰的老师在场，听到郁兰这番话肯定会嘲笑他们。两个人都是条件优秀的天才，什么没修炼到位？就好像学霸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写解题思路一样，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给建议才是真。
“通灵的体质吗...”米纪低着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的。”虽然不能给出什么建议，但是郁兰决定把这件事的利弊详细的说一遍比较好。
“这件事对杭航目前来说，弊大于利。首先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最致命的。因为无法自己筛选想要的信息，全都被迫接受了，这相当于一个共情能力十分强的人看电影一样忍不住代入情绪的，这种情况下杭航很容易在别人的情绪下迷失自我，把自己当成记忆里的那个人。”
郁兰指了指谷彦，说道：“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带有杀意，杭航后面也记不清事情的发生。”
“万一一个不好，他接触的不是什么阴气，而是那个厉鬼的灵魂碎片。那杭航就会有被那个厉鬼替代的风险，这件事也需要注意一下，特别是他现在手无寸铁，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李世熙扯起一抹微笑，有股说不出的阴森。
厉鬼们最喜欢带着恐惧感情的人了，在他们眼里这是很美味的。
至于好处...那也只有在学习了控制情绪和筛选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才能谈好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筛选想要的信息，总而言之还是弊大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