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派蒙很快跑去了[天使的馈赠]，推开门，却发现迪卢克今天不在店里。
“哦？荣誉骑士怎么回来了，要喝点什么？葡萄汁还是苹果酿？”酒保查尔斯看见有人推门进来，发现是空和派蒙，不禁笑道。
“都行，反正没有酒的选项。”空摆摆手，无所谓地随便选了一个，“先不管这些，查尔斯先生，说正事，我们是来问一个人的。”
“一个人？”
“是的，我们是来询问一个戴着眼罩的金发陌生人。”派蒙描述道，“据说是个高大的男人，还经常来这里光顾。”
“哦，见过。他每天晚上都会来，不过他只是喝酒，并不点餐也不吃其他东西。”查尔斯将葡萄汁和苹果酿倒入杯中，放在吧台上分别推给空和派蒙，回答道，“他偶尔还会点好几种，然后自己调配一番。光是考究他对酒品种的挑选眼光和调酒手法的话，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位对酒颇有品味的先生。”
“查尔斯先生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吗？那迪卢克老爷应该也知道他吧，老爷说什么了吗？”
“哈哈，我刚才说的就是迪卢克老爷的评价，[一位对酒颇有品味的先生]。”查尔斯笑着回答，顺手拿过一旁的酒杯，擦掉上面的水渍，随手调了一杯，递给刚刚进门的骑士团骑士，看样子这位骑士也经常光顾酒馆，都不需要看菜单。
等骑士走开，派蒙接着问道：“那查尔斯还有什么对那个人的消息吗？”
“嗯……不久前，他订过一批新酒，现在酒已经送到，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就会来取。二位有空闲的话，就干脆在酒馆等一下吧，可以去二楼，比较安静。”查尔斯说罢，又取出葡萄汁和苹果酿，帮两人倒满。
空和派蒙点点头，拿起杯子上了二楼。
……
不久，酒馆的人再次被人推开，空和派蒙连忙看去，却是钟忆。
钟忆走进来也要了一杯苹果酿，见空和派蒙在二楼，便直接走了上来。
“我还以为是那个金发陌生人呢，怎么是你？”派蒙感觉自己白紧张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给瓦格纳大叔帮忙完了，自然就过来了呀。”钟忆理直气壮地说着，坐到了靠栏杆的位置，这里很方便，侧过头就能看到一楼。
三人没聊多久，木门又一次被推开，进来的正是一位金发的男子。
他身着异国服装，优雅而干脆，披风略带风尘，却掩盖不住他沉稳的气质，最关键的是，他戴着眼罩！
“就是他吧……”派蒙小声问空，空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什么的，直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钟忆无所谓地说着，就要下去，却被派蒙拉住。
“别就这样下去啊，观望一下，万一找错了……”
“好吧好吧……”
……
“欢迎光临……哦，是您啊，先生，您预订的酒已经准备好了。”查尔斯弯下腰从吧台后取出一小箱以特殊饰带装饰着的酒，递给眼前的金发男子。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接过，然后拎着箱子走到一楼的角落，随手将箱子放在桌上后，取出一瓶便倒入酒杯品尝起来，似乎很是享受。
“他怎么不和人交流啊……我们要不下去看看？”派蒙终于还是等不及了，问道。
“既然是他取走了酒，那应该没找错，走吧。”
空和钟忆点点头，走下楼梯。
金发男子就在正对楼梯口的方向。
“你好，我是西风骑士团的荣誉骑士……”空打招呼道，却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搭理。
“那个……呃……”空有点尴尬，犹豫着继续道，“我是旅行者，请问……”
“旅行者？你为什么要旅行？”
“……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空对对方忽然提问的行为感到惊讶，回答道。
“嗯……这个理由不错。那么，另外一位呢？”金发男子对着空轻轻点头，看向了钟忆。
“问我吗？虽然我还未开始旅行，但是……应该会为了追寻秘密吧……追寻我身上的秘密。”钟忆沉思片刻，认真回答道。
“这样啊……都坐吧，坐对面，我可以和你们聊几句。”金发男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看样子是有闲情聊天了。
三人坐到他对面，顺便将自己的杯子放到自己前方的桌上。
“你旁边的这个小东西……”
“是我最好的伙伴之一。”空帮派蒙将杯子往里挪了一点，防止杯子被不小心碰掉下来。
“旅行的时候有人陪着，倒也不错。”金发男子似乎在回忆什么，感慨般地说道，随后他换成较为放松的坐姿，喝了一口酒，细品之后，抬头望向三人。
“我的名字是戴因斯雷布。你们找我，应该是有事吧？”
“其实是因为冒险家协会的活动，想邀请你加入……”空不太好意思地说着，他知道作为一个陌生人突然开口邀请也不是太礼貌的举动。
“好。”
“啊？”派蒙呆了一秒。
“是觉得太干脆了？不要多想，我也是有条件的。”戴因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似乎这能缓和他的心情，“你们需要提前支付我报酬，否则我不会答应。”
“这个简单，你要多少？”空点点头，他的存款还是有一些的，如果是为了拉拢人加入活动的话，只要数字不大，他都能接受。
“五百摩拉和三个问题。”戴因放下酒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就好像这看似轻松的条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五百摩拉一次性支付，三个问题稍后再问。”
从坐下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钟忆不禁捏住了眉心不断地揉——没想到戴因还是选择了这种条件，未免太针对照顾了，也亏空现在啥都不知道，才不会怀疑，甚至会因为五百摩拉很低而高兴。
“就这些吗？”
“嗯，就这些。”
“那行吧，给你。”空从口袋里取出摩拉，交到戴因手里，可戴因看都不看就丢进了背包，随后接着道——“那么还有三个问题，就在这里回答我。”
空愣了一下，坐直身体点了点头：“那你需要我给你什么样的答案？”
“无所谓，只是用于分辨[态度]罢了。”戴因没有再给空多问的机会，直接给出了第一个问题，“首先，蒙德城的龙灾是你……你们和那位自称温迪的风神，联手解决的。在你看来，终结龙灾的关键是谁？”
“你……”空忽然站起身，四处确认没有人，才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温迪是……”
“没有为什么，我知道一切我应该知道的事。所以，你的答案呢？”
“嗯……”空重新坐下，认真想了想，下意识看向钟忆。
钟忆摇了摇头：“不用看我的意见，这是属于你的提问。”
“那……我觉得是蒙德城的所有人。”空回答道，“没有他们，也不会有对抗龙灾的一切。”
“这样吗……那么第二个问题。”戴因皱起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些，“护佑璃月港数千年的岩王帝君，用自己的神之心，订下了内容未知的，所谓[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你认为，在[失去]了神明以后，璃月港又会由谁来守护？”
这次空毫无犹豫：“璃月港的所有人。”
“哦？”戴因对空这次的反应有些惊讶，忽然扭头看向快要将苹果酿喝完的钟忆，“出于对……[认为自己归属璃月]的你的好奇，我想追加一个问题……”
“这是[契约]外的内容了。”钟忆不为所动，喝下最后一口，打算起身找查尔斯续一杯。
“我可以起草新的[契约]，用某个答案的部分信息与你交换。”
“……”钟忆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戴因的脸看了很久，默默思索着什么。
钟忆比空还彻底，戴因与空的血亲有关系，却与钟忆毫无关系。站在钟忆的视角上看，戴因知道空的事很正常，但能进一步知道他的事……未免知道的太多，有点可疑……
不过值得一试。
“得多加点……给我一瓶你的酒。”钟忆开口说着，顺势坐回去。
“可以。”戴因立刻取出一瓶，交给了他，“那么，这个问题是……[继承契约的意志]后，你想做什么？”
“[继承契约的意志]？”钟忆一边将酒放回背包，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可以理解为我对你行为准则的概括。”戴因的手在酒杯上摩擦了一下，他紧盯着钟忆的眼睛。
“嗯……倒是……挺贴切的……”钟忆恍然，这不就是他对自己定下的底线吗。
他很清楚，作为一个上一世还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的他，在接受到未知而强大的力量的那一刻，一定会出现意志的动摇，唯有通过自己认同的[契约]，唯有将意志留在自己所热爱的[璃月]，他才能继续走下去。
“我会守护璃月，然后走上寻找自己秘密的道路去。”钟忆回过神来，回答道。
“不，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后。这些话，你一开始已经回答过了。”戴因说道。
“……”钟忆再次陷入沉思，许久，才抬头道，“或许会把自己当作普通人，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吧；或者，也有可能会背负所谓[罪业]，到远离这个世界的地方去，至少，也要远离我热爱的一切。”
钟忆知道，自己是不同的、特殊的存在，自己的未来一切都不可知。好的结果是安然地老去，坏的结果是被恶意掌控——但在厄运与灾难发生以前，他相信自己已能建立起抵抗的意志，再差，也能够想办法将自己丢出提瓦特去。
“你对自己的未来都很自信。”戴因评价道，“很不错的意志。”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们一起回答。”戴因神情自然，将第三个问题转向了所有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有[神之眼]的人，也存在着没有[神之眼]的人。你们认为，对神灵而言，这两种人里，哪一种更重要？”
“这个答案很明显吧，我觉得都不重要。”空回答着，看向钟忆。
钟忆也点了点头，同意地说道：“[神之眼]是个奇怪的东西呢。”
“嗯……”戴因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怀念的神色，“旅行者，你果然和她非常相似，以及……”
戴因在钟忆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像是因为什么原因阻止了他，导致他张口欲言又止，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空表情微变，盯着戴因的脸期望他能给出答案。
戴因很快恢复平静，收起桌上的酒箱：“五百摩拉我收下了，你对世界的认知，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那么按照约定，你可以[委托]我做事了。”
[五百摩拉，就是对五百年的暗示啊……]
钟忆叹了口气，没有追究戴因在关键时候又变成谜语人的行为。在提瓦特呆了这么久，他也已经知道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讲出来的。
“可是……”空还想追问，却见戴因摇了摇头。
“没有可是了。如钟忆所说，这份[契约]已经结束，抱歉。”
“……”
“现在，你可以[委托]我了，不过我只会接受和[深渊教团]有关的事，其余的看情况而定。钟忆，你也可以进行[委托]。”
钟忆听见，摆了摆手，没什么兴致：“算了，暂时不用。我还是希望把这[委托]加注到那份信息上。”
“那这[深渊教团]又是什么，和深渊法师有关系吗？”空见戴因的确不想回答，无奈坐回座位，继续问道。
“是的。我和你一样，正在旅行之中。你是为了寻找亲人，而我，是为了对抗深渊。[深渊教团]，就是侍奉深渊的组织。”戴因的脸上流露出了对[深渊]的不满，但具体是什么情绪却难以分辨了。
“[深渊法师]我倒是见过，[深渊教团]就……”空耸了耸肩，“除了[深渊法师]外，他们还没在我眼前露过面。”
“那只是些侍奉深渊的怪物，是[深渊教团]在这世上散播混乱的爪牙。而我这次来到蒙德，是追踪着[深渊使徒]的痕迹。”戴因说着，看向钟忆，“关于这些，钟忆应该会知道一些。”
钟忆挑眉，惊讶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
“因为我知道，你作为[岩王帝君]的弟子，在灵魂寄托的某一个时段，见过他们。”戴因说道。
“嗯……好吧，我的确知道。”对于戴因的这个解释，钟忆倒觉得正常了，“[深渊使徒]，是一种比[深渊法师]更加扭曲的存在，他们的力量也来自深渊，不过更特殊，不是言语能够描述的。
但由于是[使徒]嘛，所以他们经常热衷于[传教]行为，对于他们，我印象最深的词语就是[恩典]……”
“[恩典]？”空有点好奇，因为如果将这个词联系在深渊教团上，就会显得非常[邪教]。
“嗯，[恩典]，他们经常把这个挂在嘴边。”钟忆表情有点难绷，他如此评价道。
曾经在游戏里疲于破盾和躲避攻击的记忆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