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都可以是你，哪个又不是全部的你。”
“王爷是说神魂分裂？”
“非也非也。”诞王放下茶壶，认真道：“你可发觉这里的不对劲。”
麻二点点头又摇摇头，“云世界七年前，为何突然大批量觉醒地球来的穿越者，同时在无尽海的另一边大国也有觉醒。”
“而且两处觉醒者不尽相同，大国那边的觉醒神通者还是以原生人土着为主，地球穿越过去的辅助神通都没几个，大多还是和地球行为言语无异，成功学，闪电五连鞭，白莲花，还有废话文学。”
诞王接道：“你是想说，他们是一群披着古代外衣的现代地球人。”
“是的，而穿越到庆国、凉国和后燕国这十六国的地球人，觉醒意识灵光后就是初次小神通者，自带防御皮膜，随随便便一个人也有隐匿、预卜、铜皮铁骨、神力和天眼这样的辅助神通。”
“最关键的是，觉醒者联盟的高层掌握着法力觉醒神通，也就是王爷口中的真正的大神通者，可以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诞王拿起小茶壶在手里摩挲，思考半晌道：“其实那只是我一家之言，用云世界的法力神通者来衡量觉醒者，按照地球漫威和dc里的各种英雄划分，专一类神通也算神通，比如少林七十二绝技，你学会一种和精通三四种都算学习了少林绝技。”
麻二追问道：“隔着无尽海，为何区别如此之大，大国那边的穿越者大多数就是穿越，为生活四处奔波，为未来努力拼搏，没有大神通，没有法力。”
“易道人不是六次觉醒的大罗金仙。”诞王纠正道。
“说起易道人就是奇怪，几百年前的大罗金仙，飞升之后，居然洞府的大门有输入键盘。”
“你是不是想说，他还知道你的名字。”
诞王双手拢袖，意味深长道：“我来给你解惑吧。”
“十六国、无尽海、大国，还有雾尽大陆都是不同的分区，你可以把这些你穿越和经历的当成电脑的硬盘，划分为cdEF不同的区。”
“每个区都有各自的功能，你可以认为是分类、测试、代码、照片、学习资料、小说、甚至是小电影，不管是什么作用，他们只是硬盘里的一个区。”
“每个穿越对应的地球人，可能是亲人，可能是同事，也可能是邻居，也可以是是电视和视频里的人物，不管他们是谁，在十六国、大国和雾尽大陆都是穿越者。”
“意识灵光，这个词你也了解，其实就是熟悉的语言、动作，了解的思维，还有程序衍生的功能，你发现了吧，穿越的人总是奇奇怪怪。”
“因为不是真正的人的思维，按照模式打造出来的Npc怎么会是真正的人。”
讲到这里，麻二恍然大悟，怪不得接触到的穿越者都有些突兀，仿佛按照固定的剧本在扮演，性格思维总是缺少点人味。
海兰忽上忽下的神经，春蝉横眉冷对的拒绝，麻三和麻四交头接耳，王主任冷静睿智，还有王佳王雯姐妹，聂大姐和副局长。
每个人都是这场大剧里的角色，带着固定的脸谱演好自己的故事，每个人又有独特的个人风格。
“你们都是AI程序？”麻二试探问道。
“还在测试？”
“谁测试？天道？神主？上帝？”
“第一因！”
诞王神神叨叨的这个名词，让麻二有些抓狂，他现在金仙层次，很多地球看过的资料视频和科普知识都在大脑里呈现，当然知道什么是第一因。
第一因是神学哲学名词，被认为是整个因果链的最初原因，又称终极因。
“宇宙诞生的第一推动力，上帝踢了一脚？造物主？”
“这是两个概念，神学概念和物理学，上帝和造物主只是给第一因产生定义的名词，你称呼祂如来，元始，麻一也行。”
麻二脑子有点乱，这都是知识盲区，“那我也是分区里的AI小程序，一个Npc？”
“其实你是地球人，我也是。”诞王言词凿凿。
“正经穿越的地球人？”
“还有不正经的，你是我的儿子。”
“王爷，你再这么聊天，我就要打你了。”
“啧啧，五次觉醒金仙，觉得自己厉害了？只要在这里，谁也消灭不了我。”
“你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我是bug，任何程序里都存在一个bug，不同的是，由你而开始的世界衍生，而我是程序输入时原始bug，我已不是地球上的那个麻元，也不是程序里十六国固定的Npc诞王。”
麻二有些明白，自己其实是参与诞生云世界和雾尽大陆穿越的研发者，自己给自己留了后门，包括云世界的诞王，易道人，雾尽大陆的秀凝和小童。
只不过程序出现了一点点偏差，女仆铁锤竟然漏算了，还有诞王这个bug，完全与最早的程序不同。
“所以，庆皇其实是删除你这个程序bug的。”
“嗯。”
“这么模仿黑客帝国合适吗？而且程序这么混乱，那边地球到底是不是真的地球。”
诞王双手一摊，“你觉得是真的就是，意识先于存在，还是物自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段错误的代码。”
“那我能回地球吧。”
“回去就别回来了，你看这里，有没有你都没影响，你也影响不到别人。”
“按照你所说，我参与研发，我把自己就弄成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图什么？”
“每个人都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其实每个人对于宇宙和无尽的星空来说，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这么无所谓，何尝不是一场梦。”麻二有些意兴阑珊。
“如果是梦，那你就应该是主角，或许你只是一个参与被测试的人，算不上研发者。”
麻二决定回地球看看，临走前问道：“通天塔究竟是什么？”
“记忆棒！”
“为何这么大？”
“存储数据太多，这种世界你要多大就有多大。”
“所以，王爷，你可以是四次觉醒，也可以六次觉醒，甚至佛陀道祖级别的觉醒。”
“也不是不行，就是太强大的话，这个世界就爆炸了。”
“你脸皮厚，爆炸也影响不到你。”麻二双手触碰通天塔，心里默念回归地球。
看着麻二消失不见，诞王大跳起来，“你竟然骂我！混蛋。”
光影闪烁，张小斐出现在桌旁，拿起茶壶喝了一口，“你这个程序bug久了，真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神了。”
“我只是一段没影响的代码，消除我不划算。”诞王骄傲地说道。
“格式化呢。”
诞王：......“那这个建造的模型世界也会消失不见，岂不是亏大了。”
张小斐捂着嘴咯咯咯笑着。
‘嗒嗒嗒’敲门声响起。
麻二揉着太阳穴，捏着眉心，一种宿醉的头疼，这次穿越为何会头疼？
“小星，开门，是我。”一个女声把麻二拉回现实。
睁开眼，是一个简洁的大单间，身下的床，另一边的书桌椅子和沙发茶几，书桌上的电脑还在闪烁，茶几上还有吃剩的外卖盒子。
另一种体验人生？
“麻小星，快点开门，找你有事。”女人快速敲着门，语气有些急躁。
揉着头刚想下去开门，钥匙拧动，一张熟悉的脸闯进眼帘，性感而妩媚的五官，带着挑衅和娇嗔，推开麻二进到屋子里，随后捂着鼻子，“麻小星，你房间怎么这么臭，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女人一边唠叨抱怨，一边把外卖盒和其他垃圾收拾到垃圾袋里，拉开窗帘吹开窗，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扔到盆里，麻二看到一条男士内裤，和女人一起脸红起来。
“陈鱼？你怎么来这？”麻二把地上的袜子踢床下，没想到陈鱼竟然在这里。
陈鱼没好气道：“昨晚庆祝酒宴，你拼了命喝酒，今天来看你醉死了没有。”
从袋子里拿出几个包装盒，“给你带了点早餐，快点吃。”
“你怎么不通知我就走了？月神会没找你？”麻二冷静下来，语气带着几分责问。
陈鱼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没醒酒，你都醉的人事不省，我喊人把你抬回房间的，跟头死猪一样，还通知你，通知个鬼。”
“月神会是什么？”
麻二仔细看这陈鱼的表情，似乎真的对月神会一无所知，这次回地球不是那个月神会和康宁医院的地球，是另一个地球？
想到这里，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圆乎乎的脸，单眼皮，散淡眉毛，小而挺的鼻子，两个酒窝。
平平无奇的相貌。比没有觉醒前的庆国麻二还普通，在普通男人里算平凡的，二十多岁的年纪，一米七几的身高。
难道这才是研发测试的真身麻小星？
简单洗漱了一下，沉默吃着陈鱼带来的早餐，麻二边吃边想起种种经历，如果是现在这种情侣的关系，为何陈鱼只占很小的一部分，而且还是敌对的态度。
如果是自己参与研发设计的一个程序，为何诞王那么潇洒帅气，锦衣玉食，自己过的那么苦逼，父母双亡，杀手训练，卖身王府，处处磨难，还没有桃花缘。
“真特么操蛋。”麻二一生气把一次性勺子捏断了。
“发什么神经。”陈鱼抱怨道，“你什么时候去我家见我父母？”
麻二疑惑看着陈鱼，“啊？”一时之间还没有把自己从之前的角色里脱离出来。
“你每次就是项目没完成，没完成，拖了几个月了，昨晚项目收官，你还拖。”说完陈鱼生气走了。
“等你想好再找我吧。”门外传来陈鱼暴躁的声音。
麻二下意识拿起书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看着屏幕上的光标闪动。
这个星球不叫地球，官方称呼水蓝星，整个亚洲都说一种语言，中国话，文字历史、风俗习惯、饮食语言和记忆里的地球中国一样，清末时戊戌变法，光绪胜利，慈禧死了。
历史从此走了一个弯，光绪似乎是穿越而来，大力发展科技，主张改革，改善民生，提前发动对日攻击，并且取得胜利，在一战二战攫取巨大利益，布武亚洲，整合为一个大联邦，一部穿越人的奋斗史。
这个身体叫麻小星，二十八岁，历史语言学博士毕业，参与一项虫洞项目，只是负责语言逻辑分析和古汉语研究。
虫洞项目可以时空穿梭，从那个穿越来的前辈光绪日记了解，有个地球，也有一个中国，虫洞穿梭机需要无数人的努力，历史和语言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麻小星每次看到视频里，虫洞一闪而过的光影就是熟悉的符咒，他怀疑是修仙世界的传送阵，报告递上去，无人回应。
他想起，另一个传送阵项目也是和虫洞项目一起启动，穿越宇宙是所有人的梦想。
对外公布的是虫洞研究取得阶段性成功，会派出探索机器人测试，其实早已派出几队人穿越虫洞，迄今无人返回，传回来的信号，翻译后只有灰雾、十六国和通天塔这些关键字。
昨晚说是项目圆满结束，举办酒会，其实是欢送晚会，麻小星作为最近一批送入虫洞的科研人员，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回应陈鱼见父母的原因，生死不知如何给她海誓山盟的保障。
但是他记得自己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就坐着虫洞穿越机，跟随几名队员穿越虫洞，是了！
队长叫苟诞，总自称别人的爸爸，想起那个和诞王一样的相貌，妈蛋的，该死。
队员有李大柱，万来福，张菲。
全都对上了，那个世界，大柱子死了，万来福变成太监万德福，张菲成为张小斐。
最后只有苟诞和自己成功穿越了，或许只有意识穿越成功，而且还是苟诞比小星先穿越过去，造出一个世界，给他自己弄成王爷。
特么的！
竟然把自己弄成奴才亲随，地球的小万或许只是万来福的意识碎片，张小斐成为他的王妃，或许只是他对水蓝星队员的留恋，所以把他也弄进王府。
最后给他觉醒意识，送回地球。
麻小星穿越时空又回到进入虫洞的当天。
键盘上放着一个月牙吊坠，麻小星想起同学和同事，跟穿越过去的人一一对应。
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苟诞贱兮兮的声音响起：“大儿子，准备好了没有，今天跟爸爸去星际穿越。”
“滚蛋。”
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还要不要去参与虫洞穿越，这次过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好运气可以回到这个时间点。
把所有银行卡和密码留在书桌上，写了很多字，最后删除，只留了一行字：保重！如果我回不来，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虫洞穿梭机里，苟诞豪情万丈，发誓自己一定征服那边的星球，成为他们的神。
张菲捂着嘴笑，李大柱嗤之以鼻，万来福一脸紧张追问麻小星：“小星，万一过去都是野兽怎么办？”
“或许过不去呢？”麻小星无所谓道。
“呸呸呸，乌鸦嘴。”苟诞骂道。
“你特么再乱讲，老子弄死你。”李大柱恶狠狠盯着麻二。
就是这个眼神，怪不得到了那边自己要打死他，完全就是仇恨的眼神，在研究基地李大柱就总是欺负自己，喜欢甩锅给他，没事打压他，抢功劳抢业绩，妈个蛋。
麻小星一脚踹到他的裆部，对着他的脸就是几圈，咽喉，鼻梁，等苟诞等人拉开他，李大柱已经重伤昏迷。
张菲在不远处抱怨，“小星，你怎么这么无缘无故打人。”
“冲动了小伙汁。”苟诞摇摇头。
“老子去那边也要当王爷，你信不信。”麻小星指着苟诞的鼻子大声道。
“信了你的邪，你个遭瘟的小子坏的很，你把李大柱打昏迷了怎么办？”
“反正他过去也是死。”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要当王爷。”
麻小星不再回应，站在驾驶舱，看着无尽的黑暗，无数星球扭曲变形。
“滴滴滴，警报，警报，遭遇宇宙光粒子风暴，请进入安全舱，重复，遭遇宇宙光粒子风暴，请进入安全舱。”
三个人互望一眼，把李大柱扔进安全舱，各自进入自己的安全舱，一阵巨大的轰鸣和撞击声后。
“二皇子，醒醒。”有人摇晃着麻小星。
麻小星晕晕乎乎看着眼前的人，“小万？”
“奴才在，二皇子，您终于醒了。”万来福居然还是太监打扮。
等等，怎么叫自己二皇子。
竟然又是庆国，庆朝二皇子，麻星，十七岁，还没有封号开府。
昏迷原因竟然是昨天在上书房读书，被诞王和筱王设计，吃了一个大亏被皇上惩罚，回来气的晕倒后就一命呜呼，今早就换成水蓝星的麻小星。
名字这么随便吗？难道又是苟诞这个狗货设计的？
“二哥，你醒了吗？”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从外面闯进屋子里。
麻小星看着麻元熟悉的脸：“老七？”
“是我啊，二哥，你还记得我？”
“你是弟弟，哈哈哈。”麻小星突然开心大笑，终于穿越来不是奴才和宠物，而是二皇子，未来诞王的二哥。
上前拍着麻元的肩膀，“老七，放心，以后我罩着你。”
“我信了你个鬼。”麻元凑近他的耳朵，“儿子，喊爸爸。”
麻小星知道苟诞也觉醒了穿越意识，心情大好，“弟弟永远是弟弟。”
水蓝星，陈鱼再打开房间，今天她才知道虫洞穿越的名单，男朋友麻小星竟然位列其中，慌慌张张跑到麻小星的宿舍。
桌子上放着银行卡和密码，还有一行字。
“麻小星，你混蛋！”
“你说你是不是混蛋，陈鱼那么好的女孩，你就舍得分开。”苟诞晚上跟麻小星喝着酒。
“你以为我不想参加就可以拒绝的吗？”
现在的麻元摇着头，表示服从命令。
“水蓝星的光绪，云世界的魏晋十六国，都是历史拐了一个弯，但是有一点没有变，掌权者永远是柏拉图洞穴里，在篝火旁投射影子的操纵者。”
“而我们，就是在石壁前观看光影的那群人。”
“你是谁，我们的信息通道和意识形态，都是被他们操控的。”
“主流文化思想，宣传和意识形态，都是任由他们来替我们选择的，所以穿越不穿越有什么区别？如果我拒绝，连安家费都没有，最起码给陈鱼留了一大笔钱。”
“你人还怪好的嘞。”
“你还要继续当诞王，还是去通天塔？”
“等你生了儿子，我就去通天塔看看究竟能不能到达真正的地球。”
“我会比你先封王，开府后我就娶张小斐，我会先有儿子。”麻小星故意气苟诞。
“我擦，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大嫂，禽兽，我要打死你。”
万来福摇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穿越的都有大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