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慧心，蒋清雨想象着刚刚冯莺跟许弈自然拥抱，贴耳闲聊的情形，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那老女人就是故意在调戏他，占他便宜。
他别说肢体，连表情都无异样。笑的温暖，得体，随意。
很多聊天内容蒋清雨也不大听得懂。
她是陪着许弈在忙。
实际既无聊，又有种被注视又被轻视的错觉。
许弈启车之际看了看她有点沉着的小脸，抬手捏了下：“是不是没吃好，要不再带你吃点别的？”
蒋清雨问：“一百五十亿的项目，你口头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许弈：“这算许茴帮我选的，该了解的她肯定提前都了解过。再说，这也是官方想促成，犹犹豫豫的没啥必要。别说有钱，没钱怕也要想办法去凑钱。”
“她到底啥背景，会上那么多人没一个敢反驳她。”
“你查查冯磊是谁就知道了，亲兄妹，她父亲更厉害。她就是个商场的混子，之前在婚姻里没精力，离婚了，处处想有点存在感。她有她想法，许茴有许茴的判断……再说钱本来就是许茴的，都送给我让以宜家的名义去投了，我不能太不识好歹。”
“你用许茴的钱没心理负担么？”
“没自信当然有负担，有自信就是互相的关系。我好了，只会对她更好。”
“冯莺为啥一直想约你？”
许弈：“她朋友里可能有比较喜欢我想见一面的，上次都打电话给孙东裕了。没法赴约，不见面的得罪，比见面再得罪相对好点儿。”
蒋清雨低落，低声：“我是不是很像个花瓶，啥都帮不到你，在你身边跟个摆设一样，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聊什么。”
许弈拿住了她小手：“就算是花瓶，质地也是最顶级的青花瓷。什么资源，才干，才华，在老天爷赏的美貌之前都不值一提。男人的毕生追求也不过是爱好和人，我家小雨多美，多性感，不是怕旁人因为孩子诋毁你，我都不想让你出镜。”
“冯莺看着就是那种说话做事全无忌讳的类型，因为你在，她收敛多少？她有自知之明，跟你这年轻小姑娘比起来，她优越的一切在不缺这些的人跟前都没啥说服力。”
蒋清雨脸色缓和，低着眼，揉了揉手指：“我也没许茴美啊……都叫她许仙儿。”
许弈：“这说明你更擅长发现别人的美，你比她美多了。年龄，身材，哪哪都爆她几条街。”
“你现在半句能信的话都没了。”
许弈转了下视线：“但你也是孩子妈了呀，不是学生时代那个青葱少女。能不能信，你自己去分辨嘛。甜妹，成长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思想，你可以试着去照顾别人情绪的，并不是说需要别人时时刻刻来照顾你的情绪。我开会跟人勾心斗角的忙活一上午，带着你想让人知道孩子爹认孩子妈，杜绝别人造你的谣……到你这就只有神伤吃醋对么？你让我怎么表现，怎么跟你说才能让你好受点？”
蒋清雨不再作声，只有眼眶复红。
许弈也闷声开了一路，到随心付的一家餐厅之时才调整好心情对蒋清雨道：“我在这等着你，你戴上口罩以食客的身份去帮我体验下这餐厅菜的味道，服务，环境等各方面。”
蒋清雨看着低调奢华的门头及里面络绎不绝的食客：“你开的？”
“对，我看你歌词写的不错，有时间帮我想句贴合餐厅的话。我找书画家写下来，拓在一边当公司的核心。”
看她情绪明显变好很多，下车戴好口罩走进去。
许弈拿起手机：“房子的事你问了没？”
陈玉林：“您交代的我哪敢耽搁，北龙源山庄有栋总面积差不多九百多平的别墅。老板破产了，急于出手……单平二十万的价，十八万就能买，得现金。”
“我下午去那边看看，行了就以你名义帮我买下来。另外你帮我雇两个靠谱的保姆，一个厨师，一个身手好点的管家，全都要女的。不会乱说话的那种，提前签好协议。”
……
等了蒋清雨二十几分钟，看到戴着口罩的她从餐厅走了出来。
西裤半贴身，上衣是跟裤子很搭的那种休闲薄毛衣跟银色的西服外套。高跟鞋，她并不咋喜欢穿，走路有点别别扭扭。
许弈眼神随着她动，等人上车后笑问：“怎么样？”
蒋清雨：“没想到竟然是自助餐厅，哇，各种菜系基本都有，味道还都挺正，环境设计的也特好。”
许弈：“这餐厅燕城一共有六个，三个试营业，三个还在装修中。”
“能赚钱么？想付多少就付多少。”
“你付多少。”
“付了两万。”
许弈笑：“每天碰到一个你这种冤大头，一天的运营成本是不是没问题？再说餐厅都在市区的繁华地段，赚便宜的肯定有，大多数人并不屑占这种便宜。将来把餐厅概念跟内核炒热起来，赚便宜的只会更少。眼下注重的还是客户体验，服务，菜的味道。计划也就在几个氛围好的一二线城市重点铺开，燕城这边顺利，就准备先起个几十家店……”
“慈善为主的公司，赚钱了就拿出大部分去做公益。不赚钱，权当养活工人让大家便宜吃点可口的饭菜。”
蒋清雨：“理解不了。”
许弈：“劫富济贫能理解不，餐厅就是中转站。实在做的太失败，亏不动之时就转为私人运营，成为普通的餐厅。”
蒋清雨帮他扯了扯领口，细致的抚平：“你还有这理想呢？”
“我一直都是个有理想的人，愿意做我能力范围内比较理想的事，你不知道？”
“刚知道。”
蒋清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小许，你真的好帅，从小帅到现在。”
许弈：“不帅能追到你么？”
“帅了也未必能追到我，我觉得他帅他才是帅的。我听你这么一说进餐厅有感觉了，花的每一分钱都有意义。不如就这么配文：您付的每一分钱，我们都会很用心的去尊重。”
“再细化润一下，差不多就想配这种。小雨，你时间也挺多的，要不加入随心付好了。你能力有多大，将来我就让你到什么位置。暂时跟蒋安宁一块接受下培训，了解下企业文化……做好了，对你写歌也有触动。别成天闲着没事给我打电话，撒娇，怄气，找茬……”
一年前的蒋清雨肯定不喜欢这些事，会认为自由最重要，随心最舒服，爱情最美好。
现在想法不一样。
她自由快一年了，孕期天天比谁都自由，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种自由是空泛的，难熬的，夹杂着痛苦的。
她今天跟许弈一块去慧心。
接收的都是羡慕，议论，奇怪等目光。冯莺饭间连句话都没跟她主动聊，其它人除了可能她漂亮看她几眼，根本就忽视了她。
还去追寻自我认为的自由，会更加的痛苦。所以她现在认为的自由是，心理层次上的。身在现实，她今儿才发现，如果把许茴跟冯莺放一块对比，前者简直高到没有边际。因为她第一次见许茴，许茴还不知她跟许弈是同学的情况下，就懂得照顾每个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