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毛儿简单沟通了下感情之后就扶着爷爷回家了。
显然爷爷今晚的心情比较好，路上伸手摸了摸光蛋儿的脑袋，心里莫名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这么多年，自家终于为族里做了一件事了啊。
光蛋儿即便是有着这里的记忆，但对于这种家族的概念还不是很强烈，所以爷爷的情绪他根本理解不了。
“光蛋啊，明个儿你跟着狗蛋一起去私塾了，已经缺了好几天课。”说着透过漆黑的村庄眼神飘得很远很远。
“啊？明天我还要挖菌子啊！”光蛋满脸不情愿，比起读书还是挖菌子比较开心一些。
“明天村里应该有不少人去松树林那边，你娘她们去就行了。”爷爷说得一脸轻松。
只有光蛋儿，心里一片死灰。
铜板啊，没有他半个！！！
想到这里还不死心的昂着脑袋道：“爷，咱要不明天买些肉回来庆祝一下？”
“前几天才吃了肉呢。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天尽是想着吃的，吃吃吃，咋吃不死你！”旁边的林大牛听见儿子那馋样忍不住开口训斥道。
“是啊，咱们家啊，就算是这次赚了点铜板，但，哎，都怪我。”爷爷一下子说到痛处，身子似乎就又佝偻了不少。
路上接下来就没有再聊天了，因为这块两边都是人家，说什么都能被屋子里的人听到。
直到回到林家，光蛋才忍不住的开口问：“爷，咱们家还欠多少钱啊？”
“你这孩子咋话这么多？快梳洗去！！！”林大牛及时地在边上强行结束了话题。
光蛋儿朝着老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龇牙咧嘴的一溜小跑，小小的身影直接消失漆黑的院子里。
跑到方翠花的房间门口的时候见木门是直接打开的，伸出准备敲门的小爪子又收了回来，扯着嗓子就咋咋呼呼了起来。
“娘！娘！”
正在等着父子几个回家的方翠花听到光蛋的声音翻了一个白眼道：“进来吧，鬼叫什么！也不怕吓到人！”
“嘿嘿嘿，我们回来啦！！！”光蛋进门之后立刻做出一副惊喜的小表情。
“所以不去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嘛啊！”方翠花眯着眼问。
光蛋儿一屁股坐在炕上，咧嘴问：“娘，我刚才问爷咱们家欠了多少钱，爹直接给我训了！所以咱们家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方翠花沉默了片刻，但还是小声地开口了。
“其实也不算多吧，族里两吊钱，村里人加起来一吊多，还有你外祖家3吊多钱。”
话音未落林大牛就进门了，恰好是把这句话听了个全乎。
“你给他说这个干嘛，你爹那钱咱们会尽快还的！”林大牛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怒气，仿佛是借老丈人的钱让他很丢脸一样。
方翠花朝着光蛋儿笑了笑然后摆手让他出去，然后直接卷着被子不去看林大牛。
这个倔强的货不配让她生气！
光蛋儿心里也很是唏嘘，就觉得林大牛这个人吧，也是有些神奇，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挺好的一人，但每次在方翠花身边他就能发现不少缺点。
梳洗之后钻进被窝的时候狗毛儿已经睡的呼噜噜，光蛋特地和这个小家伙拉开距离，免得这娃 半夜踹自己！
按照刚才娘亲说的，家里大概欠外债7吊钱左右。
7吊钱是个什么概念呢？
按照镇上的富户家的长工来算，要一个成年劳工不休息的连续做大半年活儿。
7吊钱大概是可以买三亩上等的山地。
而农家人都是都有田地伺候，所以根本没有能每年做大半年长工的人。
虽说这个外债一直压着林家人，但光蛋却有些不以为然，这真的算不上什么大债。
而家里真正难的地儿是小叔长大了得成亲了啊，大哥狗尾也得跟上，还有小姑也得说人家。
如今林家村这边男孩子成亲至少也得一吊钱的彩礼，林家目前也还没有空房子给小叔结婚。
极有可能是小姑那个房间会被腾出来，如此一想，光蛋就想起自己在后世里看到的一句话。
说的是有些时候啊，女孩子出嫁了就是没有家了。
你以为娘家是你的家，可那里没有你的房间。
你觉得婆家是你的家，可他们才是一家人，你是外人。
当然了，在光蛋看来，这还得是穷惹得祸，他从以前到现在，所有的安全感都是来自于金钱！
所以林家现在就最基本得也是需要二十来吊钱来解决当下的问题，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
这也导致光蛋觉得很心累，因为他可以确定，但凡自己真的有法子赚钱了，那家里人也必然不会同意他去修茅房啊！
如此一来，他要把家里当下的困境解决了，这才可以来改变其他。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甚至于梦里都在被金块砸脑袋，那脑袋砸的哐哐哐作响！！
*
翌日清晨是在狗蛋的叫声中起床的。
没错，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光蛋儿依旧是被方翠花强行背上小布包去私塾了。
和狗蛋不一样，光蛋儿的小布包里就是一些小圆石头，弹弓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至于书本，那是不可能有的。
到私塾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林五毛的声音。
“光蛋！！！！来来来！坐这儿！！！”说着小家伙还使劲拍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稻草编的蒲团。
光蛋更是直接抛弃狗蛋儿，一溜烟的冲到五毛身边。
“不愧是你！这位置好啊！！”坐在五毛旁边光蛋东瞅瞅西看看，对这个位置很是满意。
因为这是后门边的最后一排！
一般就是坏学生的大本营！！
就这位置，古往今来都一样！
再比如，狗蛋儿就是在第一排，直接在夫子的眼皮底下。
一上午他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私塾了。
这时候夫子教学啊，先是背，导致光蛋儿一上午都是摇头晃脑的把自己弄的晕乎乎。
无奈之下只好跟五毛一起做口型，然后小爪子在下面玩小石头。
孩子嘛，就一个小石头都可以玩半天。
他觉得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疯，就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没有读书天赋。
前世爷爷奶奶给自己报了各种补习班，这才踉踉跄跄的考到了一个二本。
现在更是夫子一说话他就想睡觉，之乎者也的他真的不配！
请问在一本科举文里当学渣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