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
厉战云坐在庭院里修剪着发财树的叶子。
厉恒站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
厉战云每次给植物修剪枝叶的时候都会弄伤手指，尽管如此，厉战云还是坚持每个月修剪一次，厉恒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厉战云用剪刀的时候在旁边盯着，以求把伤害降到最低。
随着“咔”地一声，厉战云的手指破了皮，有血珠丝丝渗出。
“家主…”
“那几家近日有什么动静吗？”
厉恒看了一眼他还在渗血的手，“盛家和谭家没有什么动作，秦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我听下面人说，秦家家主有把磨了多年的枪被缴了。”
“那个骗婚杀人的？”
“是。”
“呵，他也是大胆，敢养这种沾人命的东西。”
厉恒没敢说话。
秦镇远豢养杀手固然大胆，但也没有厉战云杀人灭口来得阴狠。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
“继续盯着他们，有什么动向，直接告诉我。”
“是。”
厉恒迟疑了一下开口：“家主，你的手…”
厉战云又剪了一刀，他想起记忆中那个男人说的话：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厉战云缓缓抬手在光下照了照，“不用。”
厉恒也没再坚持，跟厉战云说了一声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厉文益一直在二楼阳台听着下面的动静，看到厉恒离开，转身下了楼。
看着厉战云佝偻的背影，轻轻抬步走过去。
“爷爷。”
历战云没回头，“文杰送走了？”
“送过去了。”
厉战云放下剪刀，拿起托盘里的小刮刀，“这段时间文青不能出来，辛苦你照顾文杰了。”
“没什么辛不辛苦的，小杰也是我弟弟，他年纪小，我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
厉战云用刮刀刮着发财树粗干上被虫子咬坏的地方，“你倒是心大，比你哥强些。”
厉文益眼底闪着晦涩的光，“大哥虽然莽撞了些，但心是好的。”
“哼，你别想着替他说话，我知道他有能力，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他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可是，你也是私生子啊。
厉文益心里不屑，面上不显，“我前天带小杰去看了文青，他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公司管理层现在也比较紧张，是不是应该让文青去帮帮忙了？”
厉战云扔下刮刀，转过头看他，“你现在变得这么担不起事了？”
“不过一点点小事，就要让别人去帮你摆平？”
“你这副样子，我怎么把主戒交给你？”
厉文益笑了笑，“爷爷，我开玩笑的。”
厉战云拿起刮刀，“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厉文益转身要走，“爷爷，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厉文益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我得到那个孩子的确切消息之前，他不能出来。”
“我知道了，爷爷。”
厉文益勾起唇角，关掉录音，点了发送。
厉文青正坐在马桶上刷视频，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厉文益发来的。
出于好奇，他点开了，还提上了裤子，洗了手。
是一段录音。
他点开，厉战云浑厚的声音传出来。
他火速点了暂停。
面上震惊不已。
厉文益到底在干什么？
给他发这种东西干嘛？
他“啪啪啪”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厉文青：你有病吧？你想干嘛？
厉文益秒回。
厉文益：给你保证啊，你不是不信我吗？
厉文青有种想顺着手机信号爬过去掐死他的冲动。
厉文青：你疯了吧？你不知道家里有防监听器，诚心害我是吧？
厉文益：放心，那玩意儿昨天被我捣鼓坏了，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倒是不介意把那玩意儿修好。
厉文青嘴里骂骂咧咧。
厉文青：妈的，我怕了你了行了吧？
厉文青：说吧，要我做什么？
厉文益：简单，把厉言周的联系方式给我。
厉文青不敢相信。
厉文青：这么简单？你不是在诓我吧？
厉文青：而且你要他联系方式干嘛？
厉文青：你不会是要害他吧？他做错了什么？
厉文益：你再这么多废话，我就去告诉爷爷你逼我帮你求情还让我录音。
厉文青：老子服了你了。*
厉文益：［收到jpg.］
厉文青：等等，把发送记录还有云端数据都删了，我怕你阴我。
厉文益：我办事，你放心。
厉文益看了一眼手机号，发给了另一个人：
去查查这个手机号的真实户主。
几分钟后，那边回了消息：
户主是厉**。
厉文益轻笑，拨了那个号。
一道低沉的男声：“喂，您好。”
——
承合机场。
秦异拿着牌子倚在柱子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时间。
这都过了二十多分钟，怎么还没来？
早知道昨天就不聊那么晚了，聊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对面那个人长得漂不漂亮，要是漂亮还行，要是不漂亮他就白聊这么久了。
平日里装斯文装习惯了，一碰到长得漂亮的还得循序渐进。
上次聚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长得倒是真不错，他加了她的微信，但一直没通过。
要是能再见见她就好了，他一定会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走了一会儿神，回过神来一个女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女人容貌冷艳，肤色冷白，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让秦异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犯了花痴。
秦雨沁挑了下细细的柳叶眉，“你就是秦异？”
比照片上猥琐多了。
秦异收起痴汉笑，“对，我是秦异，”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您就是雨沁姐吧？”
雨沁姐？
秦雨沁心里一阵嫌恶。
头一次见面，叫这么亲热？
她表情冷漠，“嗯。”
“早就听说京都秦家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秦异在一旁奉承着。
秦雨沁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美人？再美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推出来处理这些脏事。
她从冯据手里接过包，“你对厉言周这个人了解多少？”
“啊？”
秦异指了指自己，“你是问我吗？”
秦雨沁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我没听过这个人啊。”
“承合姓厉的人应该不多吧。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印象。”
秦异眼睛转了转，“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好像还挺厉害的，”他挠了挠后脑勺，“我听我爸念叨过，记不太清了。”
“那就烦请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