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恒才说完，室内传来手机的铃声。因为上个手机被他怒摔了之后，这是新换的，气头上的他好一会才意识到是自己手机，他不怎么耐烦地将手机接了起来。
“喂。”
“我是老A。”
电话里明显变了音的人声让陆以恒一愣，这个自称老A的，正是把林欢喜的AI工具代码寄给他的人。
陆以恒当然不怕他，他正想找他呢，他倒是自己会送上门来。
陆以恒冷笑一横，看向谢锦辉的同时按了免提，并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你倒是敢来找我。”
老A也没委婉，单刀直入道：“如果你认为，我是故意给你透露有问题的代码，那你必然上了陆星辰的当。”
陆以恒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看向了对面的谢锦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陆以恒开口反问，“什么意思？”
老A：“虽然不确定，但我猜智星大有可能会利用他们之前代码上的漏洞，故意给你透露我跟他们才是一伙的，以便激怒你让你对我出手，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通过你找到我，这是他们最快查出泄密者的办法。”
对方变了声的声音说出这些，让陆以恒听得头皮微微发麻，因为他说的计划非常巧妙，如果是真的，他即将再次上陆星辰的当被她抓包。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因为，如果我是智星的人，那我根本没必要打这个电话提醒你。”
这倒，也说得过去。
陆以恒又跟谢锦辉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谢锦辉跟他想的一样，他再次跟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也许你就怕我找你麻烦呢。”
老A淡淡一笑：“我觉得你不会。”
陆以恒被他笑得很不爽，“何以见得。”
老A：“如果我真被抓到，那你也要陷入经济犯罪中来了。”
陆以恒：“你敢威胁我。”
老A：“不敢，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个两全之策，但前提是你得先信我，心平气和地去想我说的话、”
信不信又不是嘴里说说算的，陆以恒嘴角无声冷笑，“我信你，你说吧。”
老A也没怎么在意他信不信，并没发出任何质疑就说道：“如果，我被找出来，陆星辰要告，那么我们俩可能都被背上官司。”
这句话还有一个层面的意思，他要是害他被陆星辰抓，他一定会拉他一起下水，让他跟他一起吃官司。
陆以恒听出了这层威胁，不过这次倒是没生气，因为他能再次这么威胁，那就表示他确实很担心被陆星辰发现，也更加说明他不是陆星辰那边的人。
老A：“你背靠陆家可能不用进去坐牢，但这个事公布出来，不仅慧光信誉被大打折扣，别说你的老父亲，陆鼎晟跟陆家集团那些董事会怎么看你？”
陆以恒听了这话火气跟胸口的气息都被他猛然吸了上去，这个混蛋真知道如何踩他的痛处，尤其他接着又说了一句。
“你觉得，陆星辰会放过这个让你出丑的机会吗？”
陆以恒：“你可以不用给我列那么多有的没的，直接告诉我，你所谓的两全之策。”
他说完，电话里又传来老A一声变了音的短促冷笑，不过，他倒也没再说废话，而是直接反问他：“你在智星公司不是有个内应吗？只是，她没办法帮你偷到林欢喜的代码，所以我才把林欢喜的代码给你。”
之前老A主动找上他合作，就是知道他在智星有内应，陆以恒没有反驳这种已知跟知道发生的事，只是反问她：“你给我的到底是不是林欢喜的代码？”
“不是的话会这么雷同吗？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林欢喜的笔记本电脑密码。”
陆以恒终于找到了一个反击的点问：“你跟林欢喜很熟？”
老A依旧没怎么在意地说道：“这跟你没关系。”
不知道是变了音的怪异，还是对方无所畏惧的态度，陆以恒倒是有些好奇他是谁，什么身份，跟智星有什么仇怨了。
“所以呢，我的内应要怎么做才能把你跟我锅都背了？”
“他没偷到代码是因为无法进入林欢喜的电脑，而我可以把密码给你，制造出他能偷到代码的全部可能。”
“然后呢？”
“然后，你作为生意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一个你认为有前景有利润的项目，这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简单一句话让陆以恒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将整件事制造成内应为了挣钱，偷公司的项目出来卖，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他的项目并发布出去。
这确实是能让老A自己脱身，又让他也脱身的两全之策。
陆以恒：“智星会轻易相信吗？”
老A：“智星相信不相信，就看你怎么安排证据了，作为陆家的大公子，又在商场打拼了十几年，你不会连这些都做不到吧？”
陆以恒眉头一皱，他这是看不起谁呢？
老A冷冷又道：“或许，你也可以玩一把将计就计，你就去找那个内应出气，质问他为什么卖智星公司的东西给你，还给了你一个高仿品，这样的话，智星顺藤摸瓜找到的内鬼，就理所当然成了你的那个内应了。”
他连这个都想好了吗？
陆以恒不爽的同时，又觉得，如果这人真是智星的敌人，那是不是也够陆星辰喝一壶的。
他突然改口说道：“老A，这件事过去之后，要不要一起合作。”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希望你别试图找我，一是我没那么容易让你找到，二是即便你能找到，我并不是很畏惧你的身份，包括你背后的陆家，所以你最好，适可而止，别招惹我。”
连他陆家都不怕吗？陆以恒冷笑，“要是我不听呢？”
老A轻声一笑，“我不怕吃官司，但我能凭这个官司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你……”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陆以恒气得又要砸手机，谢锦辉适时说道：“老板，其实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但代码这事我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我们好像，也必须这么走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