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还带着凉气，顾氏集团的地下车库里，沈初棠坐在车里看着手机，等收到陈轩的消息后，戴上帽子口罩下了车。
从电梯直达顶楼，陈轩等在电梯口。
“沈小姐，顾总在开会，大概还要半小时，您先在办公室等一会儿。”
沈初棠朝他点头，笑得眉眼弯弯，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好。”
一路上都没遇到人，进到办公室以后坐到了沙发上面。
“沈小姐，我得回去了。”
“好，谢谢你了。”
沈初棠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最后站起来四处走着，透过身后的玻璃窗，几乎可以俯瞰整个a市，只是今天的天气不好，四处看起来灰蒙蒙的。
想起来也有些好笑，这是沈初棠第三次来这儿，只是前两次都闹了不愉快。
办公室还放着一个书架，沈初棠记忆里好像顾辞明很喜欢看书，他还写得一手好字，她之前还让他给自己写情书来着，结果当然是被顾辞明拒绝了。
沈初棠就近随手拿起了一本书，中间有一页被折了起来。
“别长安......”
她轻声念了出来，看着上面的文字，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翻了两页，沈初棠把书放了回去，又盯上了桌子后面的椅子，坐着一定很舒服。
沈初棠坐了过去，脚踩在地上左右转着，办公桌很干净，除了文件，再没有其他东西，下面的抽屉开了一条缝，鬼使神差的沈初棠打开了抽屉。
看见一堆白色的纸张下面露出了一点红色，沈初棠翻开了上面的纸张，看见了下面的几张红色大钞，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张。
沈初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要松手时，突然间在一张纸上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出于好奇沈初棠拿了出来，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份合同。
包养合同，沈初棠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也很久没有想到过那两个字。
那天的事情好像已经被她埋葬了记忆深处，此刻突然间被挖了出来，展现在眼前。
沈初棠看着这份合同，不知不觉中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的“沈初棠”三个字写的很重，像是要把纸张划破一样，旁边......旁边没有名字？
沈初棠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前前后后又翻了几页，没有签名的地方，而这一页该签名的地方，也没有被人签上名字。
是......什么意思？
沈初棠不知道，看着那处的空白发呆。
顾辞明什么意思？沈初棠想不明白，先前的种种此刻都涌上心头。
他就没有签过字，这份合同从来都没有生效过，他们却一直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
沈初棠一遍遍在心中发问，到最后眼中蓄满了泪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不断靠近，她慌乱的把合同塞回抽屉里，又擦掉了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顾辞明，而是一位衣着精致的妇人。
“沈小姐？”
沈初棠不认识来人，但听见她的语气却像是认识自己一样，心中有些疑惑。
不等她问，那人便表明了身份，“我是顾辞明的母亲。”
沈初棠表情凝滞了一瞬，扬了扬唇角，“阿姨好。”
“有兴趣谈谈吗？”
......
沈初棠忘记了当时自己是如何反应的，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地下车库，坐进了顾辞明母亲的车里。
“本来想过两天联系你的，没想到今天恰好遇到了，你跟我儿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沈小姐。”江静婉直截了当的开口。
沈初棠霎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坐在一旁。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沈小姐，你都不是我儿子的良配。”江静婉的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六年前的事情对我儿子来说是人生的污点，那时候他跟我打了赌，我答应他如果他能在娱乐圈闯出来一番天地，我就不再插手他的事情，听说是沈小姐帮助了他许多。”
“沈小姐知道我今天来找他什么事吗？”
沈初棠依旧不回答，江静婉像是在唱独角戏般，一句句说着。
“沈小姐，辞明到了年纪，该成家了，还请沈小姐不要再纠缠他了。”
江静婉始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辞明是个骄傲的人，沈小姐，他不会爱上一个曾经那样对他的人的。”
“我会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妻子，门当户对，温婉孝顺，......”
“江阿姨。”
这是上车以来沈初棠第一次开口讲话，她打断了江静婉的话，手指在颤抖，声音却掷地有声，“顾辞明是您的儿子，但他也是个独立的个体。”
“我会离开，但是请您尊重他的选择，不要再让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沈初棠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季晴云见她突然回来，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开车，回去。”
沈初棠觉得自己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手机拿在手里都在跟着晃，艰难地打着字给陈轩发了消息说自己有事走了，让他别告诉顾辞明自己来过了。
“初棠姐？你怎么了？”
季晴云察觉到沈初棠的不对劲，担忧地问道。
“没事，开车回去吧。”
沈初棠说完这句话就靠在了椅背上，仿佛说完这句话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季晴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到了以后送她到了楼上，这么久了也了解了沈初棠的性子，她不愿意开口说，谁也没办法问出来。
等到晚上天黑了下来，陪着她吃了晚饭，才离开。
门一关上，沈初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嘴角也垂了下来，房间里空荡寂静。
顾辞明没有回来，只在傍晚的时候给她发了消息嘱咐她好好吃饭睡觉，明明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为什么没有签字，为什么总是忽略她，为什么......
沈初棠从未觉得夜晚会如此漫长，又难熬，她能清晰地听见每一次钟表指针转动，房间里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
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眼皮沉重的无法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