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什么时候说同意这门亲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稍稍把心放了回去。
「早说呀，害得小爷以为自己要被送去和亲了呢！这万一回去了跟旁人说起，不得被笑掉大牙？」
“王上圣明！”齐川说得情真意切。
“不过，此事还是要给西凤一个交代的，你们认为本王该如何回应才好？”
“王上或许可以直接回绝！”安秋禹提出自己的建议。
“回绝？”康宁国主轻笑，“你们且回去想想吧，本王在宴席上已经为你争取了时间，若是在那个韫玉县主返回前齐爱卿能够自行解决，此时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不能，那本王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王上……”齐川想继续说下去，但康宁国主摆摆手，太监总管便堆着笑脸将两人请了出去。
夜晚，清风习习，康宁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安秋禹裹了裹薄衣，奋力跟上了齐川的脚步。
“我说你走慢点，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咱们倒是商讨下如何解决此事啊！”
齐川继续闷头走着，无心顾及安秋禹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再说，王上不是说还有时间么？要我说，直接找那县主跟她摊牌，告诉她你不能迎娶她！”
齐川终于停下脚步，“你以为西凤不惜冒着得罪屏兰的风险与我们结盟是为了什么？只有两国联姻才能更好地绑定，此事绝不是一个韫玉县主能够左右的！你明白吗？”
“那你说怎么办嘛？”安秋禹双手叉腰。
“我也没辙。”
“得，我看你小子就是看上人家了。”
“你再胡说！讨打！”
安秋禹撒腿就跑，齐川也跟着追了上去。宫廷的丝竹声渐渐止息，宴会散场了。
月影绰绰，齐川打了个哈欠，他两眼微红，却毫无困意。几声犬吠过后，齐川更精神了。
他来到窗前，左右环顾，但见两个身影从房顶轻松跃下，又一个纵身便翻入了他的内屋儿。
“宗主！”赤虎摘下面巾，跪地行礼，刚刚的犬吠之声正是他与齐川的暗号。
旁边那人也跟着道：“见过宗主！”
「这声音……」齐川略显迟疑，待到那人露出真容，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
“你二人怎么会在一起？”齐川看着眼前的李鬼手问道。
“宗主，李鬼手是四当家身边的，这次来康宁就是同我们汇合的。”赤虎帮忙解释道。
四当家白凤，赤虎曾跟他提起过，但关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僚，齐川所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对李鬼手自然就多了几分戒备。
“今日宴会多有得罪，请宗主恕罪！”李鬼手低下头，等着齐川发落。
“宴会之事，你有自己的立场和难处，你二人起来说话吧。”
待到二人起身，齐川继续道：“此番前来，你有何打算，且细说说。”
“回宗主的话，数月前，三当家来西凤找我们当家的支持他接任宗主，不过我们当家的没同意，两人就交了手。我们当家中了埋伏，命悬一线，后来被韫玉县主所救接回府上，此间便一直在县主府上疗伤了。”
“韫玉县主知道天魁宗的事？”
“不，我们在西凤一直是以开茶馆做营生传递消息的，所以韫玉县主没有怀疑四当家的身份，我是根据当家的留下的记号才找到了县主府上。至于其他人……”
李鬼手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其他人归降了？”齐川替他回答了自己的疑问。
“是。他们也是没办法了，他们的家人都在屏兰，怎么处置就是三当家一句话的事儿。”李鬼手为他人做了一番辩解。
而他之所以不愿意倒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无父无母，毫无牵挂，再加上四当家白凤一直对他不错，他实在找不出倒戈的理由，再说行走江湖，讲究的不就是个道义吗。
齐川点头表示理解，对这个李鬼手倒是另眼相看了。
“所以，你这次来，是白凤的意思？”
“对，我们当家的让我来康宁城找二当家，交代我一定要找到宗主，没想到宗主早就打入了康宁国内部！宗主果然是棋高一筹啊！”
齐川苦笑，「呵！小爷这不是打入敌人内部，小爷这是在给人家卖命呢！」这心思他自然不能同李鬼手说，甚至连赤虎他也隐瞒着，因为他现在还没办法同他们解释这具身体拥有不同主人的事实。
或许这中途，他一直都抱着某天会出现【时空逆转】、一切能够归位的侥幸心理，而今，他的身份已经为自己带来困扰了。
“那韫玉县主现在是什么想法？”齐川岔开话题，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联姻之事。
李鬼手抓耳挠腮，这话可把他一个糙汉子问住了。
“县主也没说什么，不过她看起来倒是挺高兴的，回去之后还喝了两杯，我就是趁这个时机出来的。”
「不会真让安秋禹那小子说中了，这姑娘对我有好感吧？也是，宴会时候太不收敛了。哎，这该死的魅力。」
齐川赶紧扯回思绪，“好，我知道了，你且跟在韫玉县主身边，有任何情况随时向赤虎汇报。哦，对了，你们何时启程？”
“本来是后日启程的，不过今晚属下听县主的意思好像还想多留几天。”
齐川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好，我知道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二人允命，再一次翻窗而出。
齐川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那件蓝色衣褂，安秋禹说得没错，或许真的要从韫玉县主的身上下手，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翌日，韫玉早早就醒来了，用过早膳后，她在一众服饰中挑选了一套极为耀眼的红色衣裙作为今日的出行装备，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的单独相处，她希望能给齐川留下个好印象。
不多时，齐府的轿辇便来到了驿站外，他们是来迎接韫玉的。
「这小子还挺会办事。」韫玉心中窃喜。李鬼手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驿站外，韫玉叫住他：“卓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