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
蓝淼来到那家餐店，他再三确定后方才走进，发消息询问道，刚才云雨瑶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嗯——随便。”
少女发的是语音，她苦思冥想了好久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选择困难症，老毛病了。
“那就随便。”蓝淼点点头，他有经验，曹洪也属于这种，不知道每天吃啥而犯难的类型，对此应付应付就好。
想了想，他又拿出手机搜了搜，翻了有一会，片刻后开始点菜：
“老板，随便来三个主菜，其中要有条红烧鱼，汤的话，就一碗…鱼汤，清淡点，多放葱花。”
“得嘞！”
至于为什么不问陆皓，很简单，这家伙其实什么也不懂，完全没经验，但总是装出一副丛林老手的样子。
听他的，一手好牌可以打得稀碎。
“再来些饭后糕点，都打包。”他又对老板说道，然后坐在餐桌，握着手机，面无表情看着陆皓的朋友圈。
清一色，分为了两类，非常热血中二的积极内容，以及清凉解闷的消极内容。
好家伙，他父亲居然还点赞了。
陆皓的父亲蓝淼知道，但不熟，概括来说就是成功，大度，思想开放，简直和儿子玩得像兄弟一样。
思绪闪烁中，他随便翻了些陆皓的朋友圈，然后关上，默默屏蔽，继续向着云雨瑶发着消息：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这里的饭菜很好吃的。”磨磨叽叽了好久，少女才回复过来。
“知道了。”
蓝淼放下手机，他又等了会，饭菜被装在精美的盒子里，摆放一起端了上来。
他付完款，掂着饭菜便离开了饭店。
想了想，他又前去超市买了点零食，然后才来到酒店，前台换人了，他注意了下便走上楼，来到房间。
开门，进入。
房间内，云雨瑶没再躺着，她正将房间内的餐桌用布细细擦拭，同时拿着手机，发送消息。
“做什么呢。”蓝淼关上门，饭菜放下，问道。
“呜，和我爸妈说一声，我妈妈刚才到家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拍了张房门的照片给我。”
云雨瑶解释道，有些苦恼，并将手机递过来。
蓝淼看了眼，赫然是房门的照片，还可以看见房间内不少物品损坏了，凌乱不堪，遍地狼藉。
可见，少女独自一人，想要将怪物关进门内并不容易，勇气，智慧，应变，她无疑都很优秀。
当然，论体格，就差远了。
回归照片上，房门外，血迹与怪物的痕迹已被清理，不必说，是小隐做的。
而在一旁，墙壁上还贴了张纸条，很有逼格，上面写着警察追击罪犯，误破了房门之类的话，啰里吧嗦有一大堆内容。
比如说严禁泄密，泄密惩罚，可赔偿损失费，安排住宿等。
“嗯…处理得好到位，但我母亲现在问我住哪了，到底该怎么回答？”
云雨瑶苦着脸，微垂眸，小脑袋瓜直运转，但五官实在太精致，太可爱了，总有一种消沉的美感。
“问我，我怎么知道，实话实说呗。”
蓝淼不以为然，他反而有些奇怪，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自己的分析力明明强得恐怖，难道说，是因为少女考虑的方面更广泛，涉及内容太庞大了？
以至于，自己难以理解……
结果，下一秒，软软糯糯的又掺点害羞的声音传来，直接给他干沉默了——
“不…不行，他们万一过来，见我们…住一起，就…就说不清楚了。”
云雨瑶鼓起勇气，支支吾吾，终于说完了这一整句话，她那小脸上的红晕，简直泛起了夜初的朦胧。
“……其实我订了两间房，一会吃完饭，我就离开，不会打扰你。”
蓝淼沉默好久，张张嘴，还是揭开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啊？！”
闻言，少女简直要羞死了，她耳朵都烫烫的，恨不得立马钻进土里，合着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这种事，你现在就告诉我，很害羞的啊……”
尾巴直晃，她垂着脑袋，用手捂住扑红的脸，很小声地道，几乎听不出声来。
“无所谓，你自己慢慢害羞去吧，我先吃饭了，反正我早已饥饿。”
蓝淼没管她，他坐在餐桌前的凳上，自顾自解开一件件包装袋，刹时香气弥漫开，热腾腾的轻烟扑面。
“红烧鱼，鱼汤，我都爱吃！”云雨瑶敏锐地嗅到香味，很陶醉，抬手在鼻翼轻轻扇了扇，“葱花，我也喜欢！”
“呜，蓝淼你好好啊！”她拿起筷子，快速坐下，夹起一大块鱼肉便塞进唇，漂亮的脸颊非常享受。
“不，我与好人可不搭边。”蓝淼看着她感动的样子，有些无语，心道果然傻，这可是花的她自己的钱。
怎么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不，你一定是个好人。”云雨瑶说得含糊不清，但很认真，那双如泉的眼眸，非常晶莹与纯粹。
“我不是，也更不愿意去做。”蓝淼摇摇头，直接否认道。
“其实，每个人，既充当好人，也可充当恶人，但只是把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准了不同的人罢了。”
“不，我对任何人都一个样。”
“那为什么…难道……”少女的心情愉快起来，但声音渐小，软绵绵的。
“是的，昨天晚，姑且算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些只是人情的一部分而已。”
闻言，蓝淼淡淡地回答道，然后，他喝了口鲜鱼汤，其评价是，不如纯净的水元素值得品味。
“那…那这个人情，什么时候还完？”云雨瑶继续询问，声音还是很小。
“这个，由我说了算。”蓝淼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他差不多吃饱了，便放下筷，平静地擦擦嘴。
云雨瑶嘟起嘴，但她仔细一想，于是转换了思路，“这样说，你也救了我，我岂不是也能还你人情？”
“还多久。”蓝淼想了想，确实没挑出什么破绽。
“这…这个嘛，也由我说了算呦！”少女笑起来很美很美，她夹了块鱼肉，仔细挑出鱼刺，放进了少年的碗。
蓝淼又重新拿起筷子，将其咽肚。
“嗯…对了，蓝淼，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的？”云雨瑶好奇地问。
闻言，蓝淼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到那摆动的猫尾巴，面色平静如常，缓缓吐字：“猜的。”
云雨瑶正打算说什么，却突然看见桌上还有一袋零食，心中好暖好甜，粉嫩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还有零食，如果明天上学，我肯定带去慢慢品尝。”
“为什么。”
“上课的时候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什么味道。”
“妙不可言。”云雨瑶眨了眨眼，美滋滋地回味，然后又拿了块糕点塞进嘴唇，脸颊胀胀地鼓起。
“行，你慢慢吃。”蓝淼离开凳子，坐在沙发，拿起遥控器挑选内容，看得全是些含有水元素能力的视频。
他的评价是，招式太僵硬，和火元素一个样，火球变水球，火龙变水龙，攻击手段如出一辙。
——花哨，实用性不强。
恍惚中，脑海，隐隐传来认同之感。
另一边，云雨瑶仔细思考，擦了擦软乎乎的嘴，拿着糕点与零食就跑来沙发前，舒舒服服地靠在上边。
“我…我没咬。”她纠结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递来一小块糕点。
蓝淼下意识咬住。
“很好吃。”
然后，他咽下去，正准备擦嘴，少女却突然害羞地悄悄地贴过来，垂着脑袋，捏着纸巾帮他沾了沾。
“谢谢。”蓝淼客套道，心中则是感觉，这女孩果然笨手笨脚的，糕点屑没擦干净就罢，还擦鼻子上了。
但他依旧盯着电视，毫无波澜，仿佛深陷电视机里。
“没…没关系。”小小的软软的声音，很快入耳。
“什么？”蓝淼顿时疑惑，感觉她是不是糊涂了，语言中枢都整个错乱。
“不是不是！我是说‘没事’。”云雨瑶像是个烧开的壶，烫而红，里外冒着水蒸气，还在傻乎乎地摆手，试图辩解。
“……你开心就好。”蓝淼轻抠了下手中的遥控器，抬眸，无意地看向窗外。
云散，月已升，美轮美奂，迷离在城市的夜空。
偶尔有繁星，缀在少年的瞳。
云雨瑶靠近窗，被倾泻的月光笼罩，泼泼洒洒，很朦胧，陶醉了星空。
过了会，她突然记起什么，连忙拿出手机，回复了母亲刚才的问题。
身旁，蓝淼则是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的能力，同时，心中也默默琢磨。
水元素技能的强弱，简单粗暴，无非就是数量堆积的多少，威力小的，水球，威力大的，直接汇聚出湖与海。
高大上了不少，召唤水，淹没大陆，瘫痪整个人类文明，毕竟，世界上的海水面积太大了。
总结来说，堆积，也是很多元素的共同特点，只要单体数量足够多，便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风，雷，火，水，等等都是。
就这样，沉思中，他注视着电视，一声不吭地看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身体还石头般一动不动。
一旁的少女看样子也在观看，但她一个小时中扭来扭去的，不老实地靠在沙发，似乎心不在焉。
她也不说话，默默吃着零食，感觉自己有种被遗忘的萧瑟感。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又过了好一会，蓝淼看了眼时间道，说着起身，放下遥控器，但没关电视。
“你…你住哪？”看着那身影渐远，云雨瑶撩了下垂落的发丝，鼓起勇气问，声音很小很好听。
“隔壁。”蓝淼回答。
“远吗？”
“肯定不远。”
“额…那空间小不小？”
“一样大。”
“可…可天都黑了，外面…危险！”少女又憋出一句话来，都开始上恐吓了，但那玲珑的脸颊怎么吓得到人。
“拜托，你自己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蓝淼心中无语，他已来到门口，开门，外面亮着灯光，平坦开阔。
“别…别走！”发烧了般，云雨瑶全身都很烫，她轻咬嘴唇，声音更小更软。
“什么。”蓝淼其实听得很清。
“你…你能留下来吗？”少女眼眸闪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终于略大起来，但那脸颊更烫更红，羞涩不已。
“我拒绝。”声音很干脆。
“呜，好吧，对…对不起。”闻言，云雨瑶垂了垂眸，她注视着少年，清澈的瞳似水如画，动人心弦。
“晚安。”她不强求，轻语。
“晚安。”
蓝淼回答道，然后他来到隔壁房间，前去洗澡，准备入睡。
他注视着花洒中的水流，心念一动，精神一凝，便可以轻松操控它们，就像是呼气吸气那么简单。
神之忌的水元素之力，使得自己对水，拥有绝对的控制力，不，号召力，或许更为贴切。
尤其是突破后，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上涨了一大半，千江之域，范围同样扩大不少。
洗完澡，他没在做什么事，躺在床上，缓缓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