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纪雀心里一跳。
冷温优和寂生南。
是了，他们在这里。
在这里等了她十年。
面具之下，她的嘴唇轻轻勾了起来。
闻言，毕如衣这才了然，“是了，我说怎么有点儿熟悉。”
自己学院的学生来自八荒，总会了解细致一点。
不过也仅限于此。
能了解来自那个小地方就已经是最多了。
至于哪个地方的哪个家族，什么背景，就无人会关心了。
哪个家族，什么背景，在中央七国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家庭父母再差再好，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学生本身的天赋和为人。
且入了学院，就是以学院为主。
家族也好父母也罢，都不能左右他们了。
“这神沙国弹丸之地，人才倒是出的不少。”对面的男人说道，然后看向了纪雀。
“现在又来一个。”觋师老师啧啧称奇，“还是九十九阶体魄。”
毕如衣沉默了须臾，将手里的资料又递给了下手的另一个短发女人。
毕如衣没说话，旁边的短发女人冷笑一声。
齐刘海和齐耳短发很整齐，白皙的脸上只有冰冷和冷漠。
看着手里资料的目光如古井无波，当目光落在修为“天命者高阶”时，钟离姬冷“哼”了一声。
而后将手里的资料丢到了桌上，转头，斜眼看着纪雀，目光冰冷。
“你的体魄是怎么回事？”毕如衣问道，目光倒是平和。
只是带着审视。
并没有敌意和冰冷。
“锻炼的。”纪雀回道。
“锻炼？”毕如衣问道，即使是光头，但五官艳丽而美丽，别有一番韵味。
“什么锻炼能锻炼出这样的体魄？”她明显不信。
不仅仅是她，屋中的所有人都不信。
纪雀思忖着，在这里，她说谎被揭穿的可能性比在神沙国大得多。
可是不说谎……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纪雀道，而后反问，九十九阶体魄，是什么意思？”
“那九十九阶设置了什么阻力吗？”
一屋子的老师们都沉默了。
她问的什么话？
好笑。
“那是登天阶，你说有没有阻力呢？”一个老师无语的开口。
“我说的话，的确是不知道的。”纪雀很老实，语气很平静。
反而是这种平静的的语气更加显得……欠。
此刻，果然在在话音落下之后，满屋子的人都有了黑线。
只有钟离姬挑眉，睨了一眼纪雀，带着意外。
好一会儿人，才听到毕如衣的声音，“所以，你在登阶梯的时候，一点儿阻力都没有遇到？”
面具下，纪雀的嘴唇翕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阶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测试之后意味着什么，她通通不知道。
但听到对方这样问，纪雀也意识到说出来可能就要暴露什么了。
可是若不如实回答，会不会被拆穿？
面对完全不了解的一屋子高手，连说谎都变得斟酌起来。
“如实回答。”毕如衣警告的声音传来，“我们现在的问话，关系着你是否能入学西歌。”
“是。”纪雀选择了如实相告，“没有遇到。”
若是之前知道登天阶，她必然不会那么麻溜跑上去。
可现在已经跑上去了，再说自己不行或者遇上了阻碍，太假。
她这边话音刚落，旁边带她进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师立马大声补充道，“毕主任，她绝对没有说谎！当时登阶梯的时候，越到后面越快，恨不得一口气跑完的样子！”
“我们都惊呆了！！！”
若是有感受到阻力，必然速度是越来越慢的。
屋中的人面面相觑，很明显，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情况。
“你这体魄，是怎么锻炼的？”坐在最上方的老者，此时也开了口。
声音带着无限疑惑和好奇。
自她进来，他们都确定，她不是异祟所化，而是真正的凡人。
“就是平时正常，跑山战斗什么的。”纪雀道。
“平常的锻炼能锻炼出九十九阶的体魄？”一个老师开口，“怎么可能！”
说着，他看向老者，“她肯定都不知道九十九阶体魄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纪雀立马问。
她早就想问了。
那老师嘴角一撇，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却没有说话。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老者道，“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正说着话，纪雀突然意识到，若是不说清楚，他们极有可能去做详细的背调！
直到搞清她体魄的原因。
作为四大学院，想要调查她，别说雀儿城想瞒住就是神沙国王族下令锁死的消息都不可能瞒得住。
一旦详细调查，那她很多的秘密都受不住了。
“不过……好像是有一件事。”纪雀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确定和思忖。
所有讨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她。
无比认真。
“我曾经无意间进去过冰封秘境。”纪雀缓缓开口。
冰封秘境环境很恶劣。
曾经他们去过江都学院那冰封秘境之中，非高阶者根本难以踏足。
冰封秘境一共七个，其中有四个都遗落在外。
因为里面并没有宝物，只有多年前的传说，渐渐便无人在意了。
就连江都学院那块最大的冰封秘境，也封锁多年。
“冰封秘境的确是个锻炼的好地方，在里面活下去，的确能锻炼。但也不可能锻炼到九十九阶体魄。”毕如衣侧对面的男老师开口道。
他是觋师班老师，魏辽然。
纪雀摇头，“并不是秘境的冰天雪地里。”
“秘境之中，有一个万蛇窟。”纪雀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似乎有一种力量，让人不得不相信。
“的确传说秘境之中有万蛇窟，但进去过的人极其极其少，也只是听说罢了。”老者开口。
万蛇窟，也不过是传说。虽然有人进去过，但实在太少，所以也有人怀疑只是哗众取宠。
冰封秘境之中有蛇，本来就很扯。
所以对此，大家都半信半疑。
至于圣子墓，那直接无人相信了。
“万蛇窟中，有被镇压的魔族。”
一句话让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