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战争”发出毒蛇般的嘶鸣，现在的局面变得异常吊诡。
这种被替身反过来控制的情况，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按照康光明磊落的斗者性格，他之前应该是很确定“战争”是一个静态替身，只会因为提问和回答逐步封印自己的能力，不会做出其他主动行动。
这似乎是“战争”第一次违逆本体的意志，反过来裹挟了本体。
两个替身使者间的战斗，现在居然要变成我们三个，去面对一个失控的替身吗？
“乔荞，别打了！这个替身的本体很强大也很正直，我们现在逃跑的话，康一定会和替身争夺身体控制权，它追不上我们的！”
“最近的飞机在九十分钟以后，我们已经快到机场了，可以直接买票飞走，它就彻底赶不上来了！”
我拉住乔荞的左手，给她心理慰藉的同时提出了逃跑的计划。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战争”操控住本体之后会拿回全部的能力。单挑的情况下我很难战胜它，尤其是体力尚且充沛的它。
“是吗，那，那太好了。”
乔荞的右臂已经无力地垂下，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和后背，废掉一条手臂的疼痛足以击垮一个人了。
“笛子，你就买两张九十分钟后的机票——但不是逃跑，而是我会马上结束战斗。”
乔荞猛地抬头，迸发着光芒的双眼对上不远处的汉子，伸出左臂高傲地一指：
“我要打倒你，立刻！”
我最佩服的就是她这张死硬的嘴，这种时候还在近乎嘲讽般开火。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替身，你的三个问题其实都没有标准答案，我只是给出了我自己的回答。”
“战争毕竟不等于战斗，你这个邪恶的替身跟随这样一个磊落的主人，委屈你了吧？”
稍作休整，乔荞居然迈步向前，朝着康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选择帮助她，反而退后到烂尾楼的阶梯上。
她既然如此自信，想必有活下来的把握。
而我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楼梯掌控者，失去了瞬移和在楼梯上控场的能力，我可没有把握对付这个恐怖的替身。
“哦？不逃跑反而向我这里走来了吗！”
“战争”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它带动康的身体同样开始前进。
不过只走出两步，它的步伐就停住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喝啊！”
被操控的康此时居然目眦欲裂，全身肌肉紧绷，靠着自己的意志脱离了替身的操纵！
随着一声怒吼，他伸出右手扣住左臂的铠甲，狠狠撕了下来！
“啊！！！你在做什么！！！”
“战争”被撕掉了一块，脱离本体之后那块铠甲直接化为虚无，让它发出痛苦的惊叫。
“你的射程很短，脱离我就会化为乌有。”
“是因为吸收了太多其他替身的能量，使你产生了可以脱离我的错觉吗？”
“别忘了我是如何降服你的！”
康犹如铁塔一般屹立着，双手连连发力，很快就将不听话的“战争”拆得只剩一块胸甲。
“嘶！不，我投降！”
“主人，我刚刚只是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战争”的性格居然和本体完全不同，它此时居然被吓得求饶！
“该怎么说呢……战争这个词实在是比战斗恐怖太多，然而它也和怯懦、卑鄙之类的东西联系更多。反而不如比武和战斗更接近勇气和强健。”
乔荞已经走到了康的面前，毫无怜悯地向这个背主的替身发起了审判：
“对你这种毫无气节和节操的家伙，我判处你死刑。”
“大个子，你也没意见吧？超度司机大叔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的替身可以影响到灵魂能量。我可以帮你抹除这东西的记忆，让它重新变成白板替身。”
康在“战争”毫无底线的悲鸣和跪舔声中把最后一块替身铠甲撕下，捧在手里给它维持着替身能量的输入。
他向着乔荞郑重点头，宣告着这个叛徒替身的末路。
“kiyyyyy……！！！”
乔荞的左手抚上这块胸甲，“战争”发出尖锐的怪叫，逐渐没了动静。
“这下它不会再问问题了吧？你的替身无敌了？”
“要不我还是把你的替身彻底废掉吧，这家伙太可怕了。”
看着康身上重新浮现出一套安静的银甲，乔荞反而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这场战斗是我输了。”
“你的战斗意志很坚定，格斗技巧和战斗智商也无可挑剔，更重要的是你展现出了真正的勇气和仁义，保护了你的朋友。”
“我发自内心地认可你的强大，JoJo。让你取胜的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的精神。我认为后面的两位骑士也没有能力战胜这样的你。”
康诚恳地俯下身子，解除了被格式化为死物的替身。
“你也一样。恪守武德、不伤及无辜，拥有强大的意志力，挣脱了邪恶的替身控制，你是一位真正的强者。”
“你的师父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如果你没有成为杀手的话。”
乔荞也表达了对康的认可。
“是德古拉……他的寄生能力不仅可以对自己生效，也可以通过种下根须，把从其他人体内抽取的生命能量输送给第三人。”
“师父走火入魔后疯狂自残，如果没有德古拉大人的根须为他提供续命的能量、压制他自毁的冲动，他是活不下去的。”
“虽然我很想说就算我不当杀手也会有别人为他杀人，但我不会用这个借口狡辩，我确实已经肮脏无比。”
“我的私情战胜了我的良心，我这是在用无辜者的生命供养我的师父，如果他恢复正常也一定不会原谅我。”
“但我无法拒绝我的心，师父是我唯一的光，也是唯一的亲人，我没法放任他去死。”
隔的距离有点远，我用“视界”的视力和听力才能获悉他们之间的谈话。
有点可惜了，如果我也有德古拉一样的续命能力，我一定可以把这个强大的战士收入麾下。
“德古拉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我的替身输给了你。”
“但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倒你，证明我师父的功夫，比你乔家的功夫更强！”
“来吧，我会废掉左臂，因为我是左撇子。我们来一场公平的，武术间的决斗！”
康发出了最后的决斗邀约，我实在是不懂他们习武之人。
但我知道他这个建议糟透了。
在他举起右臂准备挥向左臂的时候，我大喊：
“停！”
“乔乔的替身可以用生命能量来修复身体的！”
“你没必要自残，你体力那么多，帮她治好伤估计你也累了，这不是一样公平吗？”
“不然你准备让她用一条胳膊打剩下的替身使者吗！”
看来有时候战斗智商真的不等于智商，热血也不能当饭吃。
我能当教主果然还是理所应当的，就我这种苟王和应变力，还真不是这些老粗能比的。
wryyyy！
最聪明的人不是你，ko no dio 哒！
“好有道理……”
两个差点热血上头的家伙回过神来，很快就研究明白了输送能量的方法。
“伏灵咒印”不像“月影花园”一样可以简单粗暴地吸收对手的生命力，它必须要在对方全身心放松且自愿提供能量的前提下，才能进行生命力的吸取。
此外，如果对方不是替身使者，或者对替身的掌控力不足、替身能力和替身能量的运用无关，那么因为对方不能自由操控自己的生命能量，所以也就无法将能量交给乔荞。
总的来说这个替身基本上是不能吸收其他人能量的，条件很苛刻。
“准备好了吗？”
“上吧，JoJo！”
很快，他们就开始了最后的战斗。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乔家的功夫。
据说这路功夫名叫“鲸龙坠”，是乔家先祖在观看了营口坠龙之后悟出的绝学。
特点是气脉悠长、以身借力，也就是靠运转气息提高体能的持久性，同时更注重将自身的体重作为发力的辅助，尽可能用体重的冲击和压力去配合拳脚、兵器的发力，增加进攻的威力。
说的玄乎，实际上我看也不过如此。这种强度的体能和技巧，别说是在千奇百怪的替身攻击面前，就算是在菜刀等武器的压制下，也没太大用。
反正我是吃不了练武的苦，健身房练死劲儿我就知足了。
不过他们的战斗还是很快分出了胜负。
乔荞一个铁山靠震退了康，而后迅速抓住了他换气的机会，出腿猛攻脖颈肋下等处，最终康气竭破功，乔荞也累成了一坨。
二人都是强弩之末，也都没有使用替身，不过乔荞的技巧居然真的弥补了性别的差距。
女性的力量本就不如男性凶猛，而且康又是一个两米来高的大汉，正常来说别说女性，那些量级不够的男人在他面前也都和小鸡仔一样。
好在乔荞也是一个一米八的猛女，这在女人中绝对罕见的体型让她在量级上不至于被彻底碾压，略微有了一丝反打的能力。
或许是技巧真的有用？但我猜她肯定悄咪咪用了替身增幅，否则我可不信她能肉身打倒一个硬气功壮汉。
“或许是我和师父太迷信自己的功夫，忽视了人力有时而尽……”
“但确实是你家的功夫更优秀。”
彻底失败的康并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灰心丧气，反而看起来有些释然。
大概是自己的失败印证了不同武学之间互有长短，所以可以解释师父的失败和师父的强大并不矛盾了罢。
“接下来的两个替身使者，‘饥荒’的能力是封禁目标的能量，使目标丧失行动力。‘死亡’的能力是施加恐惧，可以打断人的思考和行动。”
“就让我先休息几天吧。等你们打败他们，我会追上你们的。到时候再见吧，JoJo。”
“……但我的名字是乔荞，真的不是JoJo。”
“你该好好练习一下读人名，就像读你师父的名字一样。”
或许是两个光明的灵魂产生了羁绊，这对拳脚相向的敌人之间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友谊。
康透露出了其他两位替身使者的能力，这无疑给了我们相当大的帮助。
不过我在想的不是新替身使者的事情，而是如何将“死亡”这个强力替身收入麾下。
“乔荞，我感到害怕，就像不会游水的旱鸭子被丢入抹香鲸的身旁一样害怕。”
“我想我不能继续陪伴你回家了，我害怕那些恐怖的替身使者！”
我把购票信息截图给了乔荞，然后提出了回家休息的想法，她很自然地应允了。
按照康的说法，这里的车祸现场后续会有花园的雇工报警和矫饰，而“死亡”骑士戴斯应该会在养好伤之后压轴出场，重新和我们交锋。
在把康搀扶到远离路边的烂尾楼区休息后，赶着去机场的乔荞先打车离开了。
我必须前去除掉德古拉，但现在却不能和她一起前往机场。
所以我叫了一辆网约车，然后利用等车的时间晃悠到了康的面前。
“我很欣赏你，你是一位真正的斗士。”
“如你所见，我和乔乔是好朋友，归顺于我的话，你有的是机会和她探讨武道。”
不同于卑劣的博雷戈，像康这样强大的斗士正是我需要的忠臣猛将，我是真的诚心诚意招揽他。
“朋友？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欺骗你所谓的朋友，而且还准备继续骗下去？”
“朋友一走就暴露了真面目吗？”
“想多了，你支走JoJo的意图我看出来了，但我没有拆穿也就是在等这一刻。”
“她那样光明磊落的人，不该有一个蛇蝎心肠的假朋友。”
康站了起来，银色的替身覆盖在身上，磅礴的斗志汹涌而来。
“德古拉还交给我另一样任务，除掉‘阶梯’的头头。现在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