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吻来的太凶，她有些缺氧，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唇齿间纠缠出的细密电流自舌根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差点软在他怀里。
听到他低低的嗓音响在耳边，她迟钝了两秒，唇瓣刚翕动了下要说些什么，他便又俯首吻下来。
刚说了要她让他滚……但张口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精致的柳眉微蹙，偏头躲开他的吻势，气息不匀，胸口起伏着调息。
可他又不许她躲，像是在跟她较劲似的。
程楚骁低眸看着她浓密轻颤的长睫，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小脸掰过来，刚贴近一点她又躲，但也没有说不要。
他把她巴掌大的小脸抬起来。
她瓷白如玉的脸颊晕了一层薄薄的嫣红色，那双眸像是镶嵌在汩汩泉水里的黑葡萄，莹润透亮，眼神娇媚勾人。
“怎么？”
她推开他的手，垂眸，小声：“好累……”
他微怔，刚刚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堵着，连带大脑也都是刚刚在地下车库的那些记忆，他倒是忘记了她以往跟他说过她不喜欢仰头吻，亲一会儿还好，时间久了脖颈那处就会很酸。
他捏捏她颊上的软肉，俯身箍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腿根滑到腿弯处，随后将她抵在墙壁上。
“这样？”
沈知念下意识将手圈在他的脖颈上，与他视线平齐，双腿夹在他腰间。
男人深静的黑眸掺着点浅浅欲色，低眸扫了一眼她的唇，吻过来时在她唇边停了停，喉结上下轻滚。
他在她唇上亲了下，声调哑又低：“在想什么？”
程楚骁眸色晦暗，掀眸与她对视。
今天萧鹤川那副模样明显对她余情未了，那是她曾经喜欢过三年的男人，如今以这样狼狈和乞求的姿态在她面前跟她说那么多掏心掏肺的话，她心里怎么想的？
曾经追过却没有在一起的意难平，如今在她面前摇尾乞怜求她看他一眼，正常人似乎都会有所触动？
如果没有他，如果她当初失忆没有认错人，如今他们是不是已经破镜重圆。
萧鹤川说的那些话——
是，他是趁人之危。
那又如何？
如今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又何必在意过程用了什么手段？
“刚刚他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罢了。
不重要。
沈知念抿了抿唇瓣，“我……”
可她话还没说出来，唇间只冒出一个字，便又被他吻住。
刚刚还很温柔，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吻势又急又凶，她原本调匀的呼吸被他搅乱，被吮地麻麻的，她小手无措地压在他肩上。
喘不上气来，她小手捏紧他肩上的衣服，提醒他。
他稍稍松开她，可还贴着她的唇，隔几秒会重重吮咬一下，她心口轻颤，不知道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技巧。
接吻是她教的，但他现在似乎会的比她多多了。
她面色绯红，气息刚匀了些，触碰到他炙热专注的眼神，眼看他又要亲上来，她伸手覆在他菲薄的唇上。
“停，说会儿话。”
他握着她的手腕拉下，不由分说又亲上来。
“是你要问的……”她奇怪。
他低声道：“不想听了。”
勾，缠，吮，含，她脸颊滚烫，含了点涩情的亲法勾起以往那些过界的旖旎情事，令人意乱情迷，她轻轻回吻，沉陷在这一刻的温情里。
她觉得他们亲了好久，他抱着她在那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门外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但应该是刚才，估摸着是萧鹤川的助理带人把他带走的。
最后是她有些口干舌燥，不想再亲了，“我要去喝水。”
他抱她这么久一点儿都不累吗。
程楚骁将她抱到沙发那儿。
沈知念歪头看向刚刚被她放在茶几上的水杯，伸手去拿时，他俯身给她拿走了，她看着他走向即热饮水机的方向，踢掉拖鞋坐上去，捞过一旁的抱枕抱着。
程楚骁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拿过去把水杯给她。
她一手接过后，他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拧开瓶盖灌了几口冰水。
感觉有点挤，沈知念往旁边挪了点距离，还没坐稳，他突然伸过来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拖到了他的腿上抱着。
还把她怀里的抱枕给拽走了。
？
她看向他，那双深若寒潭的黑眸里蓄着层阴色，冷冰冰的，倒不是对她，她觉得大概是因为听了萧鹤川发了一顿酒疯的缘故。
她问：“还想听吗？”
他轻抿了下薄唇，慢条斯理的嗓音带着点睚眦必报的狠调，“你说——他是不是太闲？”
“……”
那语气轻描淡写，却又让人心底生寒。
虽说刚刚萧鹤川行为不当，但那些事都好解释，念及宁父那次他为她险些丢了性命，她还是不想他们因她矛盾升级，不死不休。
各自安好。
“不要对他做什么。”
她说完后，紧跟着句：“你要不要，问我点什么？”
程楚骁眸色阴沉，浓黑的剑眉拧了下，掐着她软腰的那只手用了点力气，胸膛起伏。
他往后靠了下，微微眯眸，“问什么，问你，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对他也做过吗？”
可这话问出来，他又觉得这话不该问。
没什么好问的。
那是她的过去。
沈知念反应了几秒他的这个问题，还未回答，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又要亲她。
“又来……”
又要问，又不想听。
醋死他算了。
“程楚骁。”
他起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拧着眉，推了他下，严肃了些，“听我说话。”
他动作顿了下，与她僵持了几秒，从上面起来，他又将她抱过去。
“你说的是我失忆后撩拨你的事？”
“我和萧鹤川大学的时候就没在一起过，我又没追上他，但我失忆那时候不是还有记忆错乱吗……我是以为我在和你谈恋爱，我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才……那样。”
她她她，她虽然很主动，但是没确认关系她怎么可能做那些事。
“我又不是女流氓……”
“……”
空气中有几秒的安静，程楚骁沉默。
萧鹤川的那些话有明显的指向性和暗示性。
天天在一起……她失忆后那段时间也是喜欢黏着他，天天去云洲打卡，在他面前晃，后来还黏他做各种亲密的事。
“你们天天在一起。”
她点头，“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刷题，还要一起排练节目，还有学校运动会，我还喜欢看篮球赛，你以为我们天天在一起做什么？”
“……”
见他不说话，沈知念又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补充道：“你要问出来，我才知道你心里介意什么。”
程楚骁看着她水盈盈的眼睛，想起萧鹤川的那些话，又恍惚想起她以前看他的眼神，淡淡出声：“为什么以前你最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