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存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看着屋里亮着的灯，第一反应竟然是扭头想走。
可想到曹得宝打人的事情，他握了握拳，冷着一张脸进了屋。
屋里，常艳正和儿子在吃晚饭，看到他回来，常艳忙笑着站了起来。
“新存，你回来了，饿了吧？你赶紧坐下，我去给你盛饭。”
曹新存看着常艳热情的靠向自己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
“不用了，我吃过了！”
视线落在依旧埋头吃饭的曹得宝身上，曹新存的眉头微微一蹙。
常艳见曹新存盯着儿子，忙走过去拍了一下儿子的背。
“得宝，你这孩子，就算是饿坏了也不能光想着吃饭啊！你爸回来了，赶紧叫爸爸。”
曹得宝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垂着头低声喊了一句，“爸爸。”
曹新存见曹得宝喊他的时候，头都没抬，眉头皱的更紧了。
“把头抬起来！”
严厉批评语气，吓得曹得宝一个激灵，他竟然直接站起来躲在了常艳的身后。
常艳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这干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孩子说吗？这么严肃干嘛？”
曹新存脸色一沉，“他今天把宋连长家的儿子给打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常艳一怔，“得宝打人？”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怕不是两个小孩之间玩闹呢！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曹新存伸手一把将躲在常艳身后的曹得宝拽了出来。
曹得宝吓得嗷嗷大叫，“啊！妈，救我！”
常艳急了，对着曹新存大喊，“你这是想干什么？看把孩子给吓的？”
曹新存一手紧紧的抓着曹得宝的胳膊，“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打人？欺负一个比你小的弟弟，这是谁教你的？”
“呜呜……”
“谁让他不给我吃肉包子，活该他被打，他自己打不过我，这能怨我吗？”
曹得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打输了还有脸告状，活该他挨打，孬种一个！呜呜，你放开我！”
“放开我！”
用力的踢打着曹新存，曹得宝不停的挣扎着。
曹新存脸色阴沉的可怕，看曹得宝的眼神不像是看孩子，反而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一把拉下曹得宝的裤子，扬起手就用力的一下下打在了曹得宝的屁股上。
“啊！曹新存，你个王八蛋，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赶紧松开我儿子。”常艳伸手用力的扯着曹新存的胳膊。
曹得宝哭的更惨了，说话也没了顾忌，“你个乌龟王八蛋，快放开我！放开我！”
“呜呜，妈，你快救我！他打的我好疼啊！呜呜……”
听了曹得宝的话，曹新存心里更气了，他直接站直了身体，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皮带。
啪——
狠狠的抽到曹得宝的身上，曹得宝疼的直接喊破了声。
“啊！疼死我了，你个王八蛋，竟然打我，我要打死你！”
曹得宝一边跑，一边拿着桌子上的碗筷砸向曹新存。
常艳咬牙死死地抓着曹新存的胳膊，曹新存身上，很快就被曹得宝砸的狼狈不堪。
“新存，得宝还小，他就是真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能这么打他啊！”
“你下手太狠，万一把孩子给打坏了怎么办？”
曹新存冷冷的看着她，“他七岁了，不小了，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更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更应该能分辨是非对错，可他呢？”
“做错事情，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对自己的爸爸，更是口出狂言。他这样，难道不该打吗？”
曹得宝仰头愤怒的瞪着他，“你凭什么打我？”
“你是乌龟王八蛋，才不是我爸！”
“你没资格打我！”
常艳心里一紧，忙跑到儿子身边，一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一手象征性的往他的背上打了两下。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以后说话再敢这么说，不用你爸打你，我都得打你了。”
被打以后，本就委屈的曹得宝，又被亲妈给打了，瞬间破防了，哭的嗷嗷叫，用力的推开常艳，跑到了里屋直接将门给插上了。
常艳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曹新存。
“新存，得宝在家里被我给惯坏了，这也是因为你长期不在家，不能陪在我们娘俩身边，我才不舍得管教得宝太严厉了。”
“你长年不在家里，得宝小时候，总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我一个女人能走到什么办法，只能让自己装的蛮横不讲理。”
“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我们母子。”
“时间长了，得宝也跟着我学的蛮横无理，真不能怪孩子，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孩子，呜呜……”
曹新存看着低头抹泪的常艳，强忍着心里的厌恶和抗拒，才没直接转身就走。
“孩子没教好，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这个当爸的也有责任。”
“是我不好！让得宝从小就没怎么享受过父爱，我今后会多抽时间陪着得宝的，一定得让他把身上的坏毛病都改了。”
常艳忍不住勾起了唇，“有你陪着得宝，得宝一定能改掉身上的坏毛病，成为一个好孩子的。”
“新存，既然你都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你明天还得早起，要不，咱们先回屋睡吧！”
眼见着常艳朝他靠了过来，曹新存忙又后退了两步。
“我还有事儿，你先睡吧！”
常艳皱眉，“都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儿要忙？”
曹新存轻咳了一声，“咳！”
“得宝把宋连长家的孩子打的不轻，我得上门道歉，还有得给人孩子赔偿啊！”
常艳皱眉，“这事儿明天再去也行！再说，孩子之间打架，道个歉就行了，哪用的着赔偿啊？”
曹新存脸色一沉，“得宝把人打的多狠，你怕是不知道！”
“人家宋连长的孩子，从部队卫生室离开的时候，人孩子还是晕死的呢！”
“都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就不能把事情闹的太难看了，否则，我也不用在部队再待下去了。”
常艳委屈的抿唇，“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是我不好！”
曹新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呸！孬种！”
常艳烦躁的吐了一口唾沫，“活该你当乌龟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