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哥，陈家有养宠物吗？”
昨夜的事情还在心头。吃早饭的时候，卓之涵忍不住开了口。
“宠物？没有啊。”刘大宇浏览着手中的账册，头也没抬。“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没什么……”
卓之涵心虚地连忙喝了一大口酸奶。
“太太小时候被猫抓过，所以很讨厌动物，家里从来没养过什么猫猫狗狗。二少爷曾经偷偷抱回家过一只小狗，被太太发现后，不仅小狗被赶了出去，二少爷还被罚送去澳洲夏令营了两个多月。”
“……去澳洲夏令营，这算哪门子惩罚？”
“因为二少爷不愿意去呀。二少爷小时候去澳洲被那边的大蜘蛛吓到过，从此就很惧怕那个地方。”
“……很好，很符合我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
卓之涵小声嘀咕着，用仅剩的一点吐司边把杯子里的酸奶刮干净，一口吞下，拍了拍手上的吐司碎屑。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刘大宇合上账册，终于抬起了头：“对了，今天先生一家人要去菜园那边看老太太，你也得跟着去。”
“菜园？”
“对，陈家在森北市西郊有很大一片地，围成菜园。不然你以为这家里每天的水果蔬菜鲜花都是从哪儿来的？”
“呃……超市？”
卓之涵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引得刘大宇哼哧一笑。
“老太太喜欢种花种菜，所以早些年就搬去菜园那边住了，现在家里吃的蔬菜瓜果都是司机每天去菜园运回来的。陈家的私家墓园也在那边，陈老先生就葬在那里。”
“卓之涵——”
门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
卓之涵赶紧寻声迎上去，从呼喊她的女佣手里接过陈思晓。
听说要出发去看老太太了，卓之涵不敢怠慢，抱着陈思晓就往二楼的房间走。
她正寻思着得收拾带些什么东西，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陈思齐的大声呵斥。
“我说了你不准进！”
“可是二少爷，您的房间是每天都要打扫的呀……”
卓之涵转进走廊，就看到陈思齐以身体挡在自己房间门口，面红耳赤地瞪着面前拿着吸尘器的女佣。
这个女佣她认得，就是刚到陈家时，刘大宇指派来带她去换衣服的宁宁。
不过，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不止是卓之涵一人。
旁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陈思砚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思砚见状，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哥你别管！反正今天我的房间不需要打扫！”
“可是这……”
看宁宁被训斥得左右为难和陈思齐那态度坚决的样子，卓之涵立马明白了什么情况。
“二少爷态度也不用那么恶劣吧。”卓之涵抱着陈思晓，大步走到了二人面前。
“你……！”
陈思齐正想继续火力全开，却没想到扭头看到的是卓之涵，一肚子气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想起昨晚上陈思齐在他妈妈面前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卓之涵忽然有些忍不住想逗一逗他。
“我知道的啦。”她把脸凑到陈思齐面前，笑眯眯地盯着他。“二少爷不愿意让别人打扫房间，一定是因为……房间里……有……”
“你、你别乱说！”陈思齐急得就差伸手捂住卓之涵的嘴了。
这让一旁的宁宁禁不住好奇起来：“有……有什么？”
“有很多学习资料不想被翻乱咯。”
卓之涵耸耸肩，恶作剧结束。
宁宁显然对这话不买单：“学习资料？二少爷？学习？”
“对啊。”卓之涵点点头。“昨天半夜里我还看到二少爷，挑~灯~夜~读~呢。——二少爷，你说是吧？”
陈思齐咽下一口气：“……对！知道打扰我学习多大后果吧？所以这两天都别进我房间！”
说完，陈思齐转身就进了房间，“砰”一声用力砸上了门。
宁宁和卓之涵相视一笑，转头看向陈思砚：“大少爷如果换好衣服了的话，那我就去您的房间里打扫了？”
“麻烦你了。”陈思砚颇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了门口。
卓之涵也赶紧回房收拾好了东西，她牵着陈思晓急匆匆再赶到大门边的时候，陈家一行人还没有下来。
此刻和她俩同样等候在门口的，还有一辆敞好车门的黑色迈巴赫。
没两分钟，所有人都陆续下楼来了。
司机把钥匙双手奉上给陈甫显：“祝先生驾驶愉快！”
“都上车吧。”陈甫显接过钥匙，坐上了驾驶座。
“这么多人，坐不下吧？”陈思黎一边上车，一边明知故问。
甄凌慢条斯理坐上副驾，冷眼瞥了一下车外的陈思晓：“以前一家人坐，不就刚刚好。”
陈思齐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坐上了车。
卓之涵望着车门边有待上车的陈思砚和仅剩一个位置，忽然感到有些尴尬。
虽然知道甄凌在排斥的人不是自己，但她也为手中牵着的孩子感到难受，下意识地将陈思晓往自己身边牵紧了一些。
然而陈思砚并没有上车。
他手扶着车门大概静止了两秒，忽然把车门关上，探下身从车窗外向里对陈甫显说：“爸，你们先出发吧，我再开一个车。”
说罢，他回过头，朝卓之涵递了个眼神：“跟我来。”
卓之涵先是一愣，接着便牵着陈思晓赶紧跟了上去。
只剩下甄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开什么车？让司机再开一个车跟在后面就是了！”
卓之涵完全不敢回头，一路跟着陈思砚走到了车库。
她看着他走到钥匙墙，随便取了一把车钥匙下来。
下一秒，在一排侧停着的车中，一辆白色奔驰的大灯亮起。
“上车吧。”
卓之涵将安全座椅迅速安放在后排，然后将陈思晓抱坐上去，扣好了安全带。
她正想迈脚上车，余光扫到已坐上驾驶座的陈思砚，心觉不妥。
如果和陈思晓一起坐在后排，岂不是显得陈思砚这个大少爷像个司机一样？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女佣制服，卓之涵寻思，这总是不好的吧？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迟疑，陈思砚透过后视镜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卓之涵摇了摇头，合上了后排座位的门，转而拉开副驾的门，钻了进去。
对于她这样的行为，陈思砚反倒显得很意外。
他侧过脸来看着她，目光中有一丝惊讶：“你干什么？”
“上车呀！遵照大少爷，你的旨意。”
卓之涵埋着头给自己扣上安全带。
当她抬起头，才发现陈思砚盯着自己，便认真反盯了回去。
“总不能让大少爷你给我当司机吧？我可是很有礼貌的！”
陈思砚将脸转回去，目视着前方地发动了车，嘴角却扬起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哦？你的礼貌是指溜进别人房间偷看别人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