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鼓励式教育的原则，林语觉得自己还能再夸几句，然，裴砚却问她：“怎么又不考虑《海棠传》了？”
毕竟，之前还一直跟他讲，那是个不错的机会。
还让他......让他去加别的女人的微信！
直视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林语直白又坦率开口：“因为你不喜欢啊。”
因为他不喜欢？
就这么简单吗？
那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他不喜欢，还上赶着劝他加？
裴砚还是皱了皱眉头。
林语没太懂他这个表情什么意思，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裴砚别了别视线，“不是要打游戏吗？”
“啊，对，”林语回过神来，“打游戏。”
***
一直到外面天色渐暗，最后一抹残阳消逝，林语活动着略显僵硬的脖颈，裴砚看她一眼，放手机，问：“想吃什么？”
林语脱口而出：“麻辣拌，还有刘记烧烤。”
裴砚：“......”
林语：“？”
他：“不点外卖，我做。”
“你做？”眨巴了下眼睛，林语想说你会做吗？
结果这人来一句：“不是我做，难道是你做吗？”
想自己糊弄个早饭还凑合，林语瘪瘪唇，“那你打算做什么？”
裴砚：“这不是在问你？”
她问一句，他答一句，但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林语：“......？”
这对话，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啊？
厨房内，裴砚身前系了个深灰色围裙，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
林语过去，看着他洗菜切菜，案板上，还放着一块里脊肉，她：“用我帮忙吗？”
裴砚抬了下眼皮，“不用。”
“......”
过了会，她又瞧到他淘米，过去问一句：“要不我熬粥，你去炒菜？”
再一次，裴砚抬了下眼皮，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不用二字呼之欲出。
林语：“嗯？”
转过身，裴砚去冰箱里拿东西，变相地拒绝了她。
先前的直觉被一点点证实，林语又不是块木头，即便再怎么没有感情经历，此刻，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试探性的，她开口：“你是......在生气吗？”
刚转过身，就被问这么一句，男人脸上划过一丝被看穿之后的窘迫，错开视线，他低着头，开始切案板上的肉。
熟练的刀工，薄厚均匀，他动作不紧不慢的，甚至有些观赏性。
“你想多了，”半晌后，回这么一句。
手肘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林语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那你看着我。”
“......”
下意识地顿住，半秒后，裴砚继续手上的动作，刀锋锐利，顺着纹理往下，一条薄薄的肉片被切好。
一条接着一条，原本的肉块逐渐变小，最后一刀下去，他动作却止住了。
自下而上，林语目光瞄过去。
男人下颌紧绷，薄唇抿着，眉心沉的厉害，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倏地，他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里满是猩红与戾气。
一点点靠近，裴砚人为地缩短两人之间距离，四目相对，他呼吸急促了下，沉着声音开口：“我看着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然后好像断片了......！
林语脑子空白了下，他又逼近一分，整个人几乎都要贴上来。
可他越是靠近，他的身体越是不受控制般地隐隐颤抖，极尽的克制与隐忍，手臂上青筋突起。
林语察觉着他的变化，掌心覆上他的手腕。
那双眼睛里，刹那间的错愕与慌乱，但她掌心的温度传来，像是一味安抚剂，让他体内叫嚣着的无处安放着的那股躁动沉了下去。
林语垂着眸，逐渐感受到他的安静。
主动的，她上前一步，在他满眼的错愕中，她靠上了他的胸口。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她低语，嗓音没来由的夹紧几分。
或许，也是有些紧张的吧。
但看着他的挣扎与痛苦，这层窗纸，还是她来挑破好了。
“我也喜欢你，”林语开口。
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
一瞬间，裴砚身形怔住了，立在那，手垂在身侧，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但他心中，仿佛有一道眼花绽放，巨大的惊喜经久不衰般，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的神经细胞，一股愉悦之情逐渐蔓延到全身每一处。
她说，她也喜欢他。
她说，她也喜欢他！
环住人的腰，林语仰头，她看到他眼睫微微颤动，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姐姐......”裴砚低头，呼吸微热，千言万语堵在唇边。
他以为，他藏的很好的。
林语眨眸，笑着问他：“你傻了？”
“没有！”裴砚摇头，“我没有傻！”
还说没有，林语笑。
裴砚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他此刻高兴的很，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显得更傻了，林语觉得。
厨房内，两个人相拥着，林语问：“你饿吗？”
裴砚摇头，“你饿吗？”
林语也摇头。
他将她拦腰抱起，往楼上走，开门时，问一句：“你屋还是我屋？”
林语是真的被他这个样子给傻笑了，说：“你看着办。”
然后，裴砚就真的自己看着办了。
他带她去了客卧，说，明天再去主卧。
林语：“？？？”
......
情到深处时，他一遍遍重复着句话：“姐姐，我喜欢你。”
林语攀上他的背，额间汗涔涔，“你之前......不是......不是这么叫我的......”
不是吗？
裴砚恍惚了下子，停下来看她。
林语给他提示：“酒店那次。”
酒店那次......！
瞬间想起来什么，裴砚扶额，脸埋下去。
林语笑他，“躲什么？”
趁她吃错药，他倒是大胆了一回，现在她人好好地在这，他倒是不敢了。
裴砚不动，脸依旧埋着，“没有躲。”
他声音闷闷的。
林语：“逃避问题可不是个好办法。”
“......”
几番僵持下，裴砚终于抬了头，板着脸，他看她一会，又问：“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我当然......”当然喜欢听你叫我姐姐啊，但我更喜欢逗你！
林语心说着，唇边的笑意止不住。
裴砚囧，直接倒过身，扯了被子，把自己一头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