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天灰虫，林封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密集程度，没恐惧症也得被吓出恐惧症来啊。
微微惊了一下后，林封在头顶展开魔法阵，焚烧向他这个位置掉来灰虫，手上也划个不停，不断向周围释放魔法攻击。
伊蕾娜箭矢不断，侵袭如雨，将向她袭来的灰虫全都击毙。
间隙中，她不时抽空看向林封，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她有些不明白，林封的身上怎么忽然涌出一股令人感觉极其熟悉气息。
那施展魔法的手势与姿态与一些精灵族的长老前辈极其相似。
……难不成这小子是精灵一族的？！
可瞅这外形……也不像啊。
莫非是半精灵，混血种？！
伊蕾娜心中各种猜测不断闪烁，箭矢的射击速度却是慢了一步。
灰虫的扭曲且恶心，速度也不差，有灰虫抓住着一瞬的空隙，嘶鸣一声，向着伊蕾娜扑去。
伊蕾娜一惊，瞳孔微缩，闪过惊慌之色。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流光从她眼前划过，将那灰虫切成了两半。
伊蕾娜看被切成两半的灰虫，神情有些莫名。
就在刚才，那流光飞过眼前的瞬间，她将那流光看了个透彻。
那流光，分明是一枚如尼文字，释放着精灵族才能感应到的特殊气息。
这一刻，伊蕾娜确定，林封和精灵族肯定有大关系。
……没准儿真是哪个精灵长老的私生子，只是特征不明显。
嗯……如果是半精灵的话，那这个家伙的年纪怕是不会小啊，没准儿和自己同龄？ 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大？！
正想着，一枚如尼文字在她面前炸开，让他不由惊了一下。
与此同时，林封的声音传来。
“你特么想啥呢，想死直接跳出去！”
伊蕾娜哦了一声，当即收敛心神，继续绞杀那些灰虫。
她收敛心神了，林封却是皱起眉头了，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怪怪的。
要不是看你可能是精灵之森残余的精灵，老子才懒得救你。
特么的，感谢艾薇萝莉吧你！
摇摇头，停止了无声的碎碎念，林封继续释放魔法，偶尔释放雷电，将那些涌来的灰虫子击杀。
只是在看向这些灰虫的时候，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这灰虫远比他想的诡异。
难分首尾，不见其口。
各种攻击落在它们身上带来的回馈都是软趴趴的，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但若因此以为这些灰虫真的就是棉花，那下场可是会很凄惨的。
林封亲眼见到一个渊城居民一时疏忽，直接被抹去大半个脑袋，半点血都没流，就直接倒在地上，被其他灰虫分噬干净。
分食物的时候，连一点咀嚼声都没有，诡异又惊悚。
此外，还有一件让林封觉得操蛋的事儿。
这灰虫怪异，于林封而言寻常手段不能制裁它们，只能用火或者用雷。
但是，一些居民的武器上没有电与火，只是泛着一层白光，却对这些灰虫造成了极强的杀伤，甚至比雷火制造的伤害还要大！
林封：“……不是，凭什么啊，那白光是啥啊？！”
“哈哈，这叫神赐之力，感谢渊神吧，小子！”
一名手持骑枪的大姐听到林封的话，不由笑了一声了，长枪之上凝聚白光，一枪捅出，百米路径上的灰虫全都成了灰烬。
听着大姐的话，林封不禁小声嘀咕一句。
“这渊神的存在感，有点强了啊……话说，这里是渊神庇护的地方，怎么还会让这些灰虫子进来啊？这会儿可是死了好些人了啊。”
后半句话，林封没有压低声音，在他身侧好些人都听到了。
这话严格说起来有些冒犯，大有暗嘲所谓渊神恩珀尔能力不行的意思。
但是听到林封这话的几个人都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是哈哈笑了起来。
“小子，你这么想可就错了，人得先自救，才能得神救。”
“过去也有怀疑恩珀尔大人的人，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成为了祂忠实的信徒。”
“纵使是神明也有力不从心之时，更何况恩珀尔大人身处外神封印中，与外神对峙，一时间腾不出手来也是情有可原。”
“……”
听着周围的七嘴八舌，林封一时有些懵。
你们说话归说话，怎么一副我已经是恩珀尔忠实信徒的表情？！
话说，你们信仰神明的话，不该觉得祂无所不能嘛，怎么还能说出，神明也会力不从心的话啊，你们真不担心是侮辱神明？！
看着周围这些人，林封不禁挠头。
嗯……都在给神找借口了，某种意义上也是维护神明吧，所以这劳什子恩珀尔才没生气的吧。
就在林封暗自嘀咕的时候，灰色洪流更加凶猛，神像庇护的光罩上破碎之处更多，大量的灰虫涌了进来。
原本还有心情谈笑的那些恩珀尔的信徒此时也失去了笑容，神情无比凝重。
显然，这次灰虫的汹涌之势比之以往要恐怖许多。
林封瞧见他们这般模样，眼角微微一抽，知道眼下这情形怕是有点糟糕。
想到基地里还有俩货，林封忽然有些担心。
据他所知，【大文豪】和【狮子头】可不会什么雷火相关的技能啊，这俩不会被啃成筛子吧……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
【狮子头】被制裁了，但【大文豪】还是很给力的。
应该不至于对付不了这些灰虫，也不至于被一堆长虫子拆家了吧……
林封碎碎念着，却是升起了脚底抹油，回基地瞅瞅的念头。
就在这时，神像钟楼上那摇晃不休的古钟忽然一顿，不断扩散的白光微微一滞，庇护渊城的光罩直接消失不见。
无数灰虫掉落，化作一片灰色的巨浪向着下方的人狠狠拍下。
林封瞳孔骤缩，无声轻语一句，数十个魔法阵陡然成型，化作密不透风的圆盾，将他包裹其中。
林封自信，有这魔法防护在，这些灰虫怎么着也伤不到他。
只是，这股自信才将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绝望情绪忽然袭来，差点将他维持魔法击溃。
正当林封不明所以之际，就见渊城中心，那无比高大威严的神像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白光。
白光扩散，其速之快，迅猛无比。
只是眨眼的功夫，白光已经笼罩整个渊城。
而那白光所过之处，无论是多少灰虫，尽数成了尘埃，连挣扎半分都做不到。
须臾间，能砸死人的灰色巨浪消失不见，突出一个天朗气清，寰宇清明。
若不是在界碑之外，还有灰虫汹涌……好吧，已经后退了……若不是能看到如潮水般褪去的灰虫身影，林封都要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灰虫是幻觉了。
只是……
刚刚心里那突然升起的绝望感……
以及现在莫名其妙的劫后余生之感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心里还莫名其妙有种对渊神恩珀尔的崇敬之感？！
林封皱眉，将那种怪异的感觉驱散，却见身旁的渊城居民忽然跪下，向着那城中心的神像顶礼膜拜，高呼神号，致以崇敬之情。
林封瞳孔微微收缩，分明看到，那些人眼神狂热，眉心处有点点金色的光芒飘飞，向着那神像飞去。
那金光似乎只有他能看到，包括伊蕾娜这个精灵在内，其他人都一无所觉。
抬手触摸一点金光，林封明白了这金光是什么东西。
那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