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吗？”厉砚语气淡淡，面无表情。
跟做面条时候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多了几分淡然冷漠。
变幻莫测的男人。
变脸比变天还快。
苏暖怯生生放下筷子，从桌上抽了张纸擦擦嘴，起身走到他跟前。
看他忙着公事，苏暖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厉砚专注地盯着膝盖上的电脑屏幕，敲击一晌后结束，合起电脑往桌上一放。
仰着脑袋看跟前的苏暖。
苏暖红唇轻抿，看厉砚倏然冷漠的表情，猜想，定是昨晚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比如吐他一身之类的。
清冽的脸上波澜不惊，苏暖怔怔地蹲到地上，双手勾住厉砚的脖颈，略带几分认错的表情。
“我昨晚是不是特别闹腾，惹你生气啦？”
厉砚蹙起眉头，沉郁的眸子实在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会做什么事。
除了脑袋特别疼……就是……双腿间有些酸软……莫非……
苏暖垂着脑袋，双眉紧拧，她不确定自己喝醉会不会那么疯狂，可就算有，也不至于厉砚突然变脸啊。
厉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下巴，随后轻轻托起。
薄唇微启:“昨天去逛街，为什么不带上银行卡？”
苏暖恍然。
顿时眸色一亮，是为这个生气？
苏暖思索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卡？我忘了……再说，我也用不到，而且，你给我买的这些衣服鞋子，足够穿好久。”
“车钥匙呢？”厉砚继续问。
苏暖脑袋一转，倒也应付得来:“也用不到，搭公车多方便，想去哪儿投个硬币就行，自己开车，还得找停车位……还得……”
“唔……”
红唇被堵上，这种无理的理由，厉砚一点不想听。
一阵狂吻，苏暖被抱起扔在沙发上。
苏暖急忙抵住健硕的身体，温和地说:“昨晚不是做过？”
厉砚继续松开上衣的纽扣，嘴角勾起一抹霸道的坏笑。
“苏暖，你还好意思说，勾引我一晚上，说睡着就睡着，你自己点的火自己灭吧，肚子也吃饱了，现在轮到我吃了。”
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着了一夜的火，还没被扑灭？
那身上的酸痛必然是上次的后遗症。
苏暖轻咬着下唇，诧异地看着挺拔健硕的身体往下压，却也没有半点抗拒之力。
“厉砚。”苏暖大叫一声。
厉砚抬头:“？”
“那你生气是因为我没用卡，没开车，还是没有让你…那、个……”
厉砚冷笑一声，这个不带脑的女人，太固执，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厉砚清了清嗓子，脸上泛起一股寒凉的气息:“苏暖，我再提醒你一次，厉砚的钱，你几辈子都花不完，既然你脑袋不够用，出门丢三落四的，我已经给你微信转账，手机总不会忘了吧，别再找些无用的借口搪塞我。”
苏暖微蹙着眉，厉砚淡漠的口吻让他感觉到这就是包养的意思。
给你花不完的钱，让你没有时间思考任何关于爱情之类的东西。
他负责你的一切开支，你负责他的一切私欲，看起来公平的交易，苏暖却感觉在出卖自己。
温润的薄唇放肆地擒住微张的唇瓣，一寸寸探索得更深。
对于厉砚的身体，她是无法抗拒的，倏然沉醉在他的怀里，早已无心思虑这种关系存在的意义，有爱无爱，都已经不重要。
两人收拾好，早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厉砚本想利用早上这点空档陪陪苏暖，可罗秘书一通电话，他不得不赶去公司。
苏暖温柔体贴，帮厉砚打好领带，穿上外套，整个贤妻的模样，确实是陆子阳没有福气，放着这么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不好好珍惜。
苏暖眉眼弯弯，圆润清澈的眸子盯着厉砚，声音又温又柔:“晚上回来吃饭的话，我给你做几样小菜，如何？”
厉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苏暖娇羞的脸颊，下巴忽地被他托起，薄唇在唇角上落下一个吻:“好。”
两人如胶似漆得同一对新婚夫妇。
厉砚刚拧开门把，又顿在门口:“苏暖。”
苏暖凝眉上前:“嗯？”
“本来打算帮你拒绝文允的，想想，学校的工作比去卖鞋轻松多了，等会儿去找他，他好像挺缺人手的。”
厉砚说完，开门离去。
苏暖愣在原地，思来想去，总觉得是不是自己昨天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所谓酒后吐真言，到底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卖鞋？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去鞋店找工作的。
……沈怡。
苏暖无奈地蹙着眉头，眸子轻轻一闭，明明她很小声的，沈怡居然听到她和店员的谈话。
重要的是，还告诉厉砚。
到底还是让厉砚觉得丢人，才会怒火冲天，说出去也是个笑话。
堂堂【厉氏】总裁，包养个女人还得卖鞋补贴生活。
苏暖不禁垂下脑袋，想起厉砚说的微信转账，她从桌上拿起手机，聊天界面的转账金额，让她倏然目瞪口呆。
后面几个0，苏暖都懒得数，重点是厉砚已经帮她收款，并附带留言:生活费。
有钱人，除了脾气，最多的就是钱。
罢了，苏暖咬咬唇，既然是随时可以结束的关系，他给的心甘情愿，又何必抱太大希望。
她立刻找到苏忍的微信，大方地转过去一万。
……
【天之骄子】的工作，还是比较适合苏暖，当初周文允的一个私心，给了苏暖这份体面的工作，当然，苏暖也让周文允看到他的选择没有错。
苏暖今天特意带上脑袋出门，拿上厉砚为她准备的车钥匙来到公寓楼下，苏暖不确定地按响遥控钥匙。
不远处车位上，一辆崭新的白色豪华轿车陡然响起，双闪被自动打开，苏暖瞬时按停，疾步走近。
百来十万的豪车，虽然没开过，光看那个标志，苏暖便知道，价值肯定不菲。
她深吸一口气，眉心蹙的更深，厉砚这么大手笔给她一辆车，不限额的银行卡，又是她眼里已经算巨额的转账。
苏暖抿抿唇，实在有些无奈，猜不透厉砚到底把这层关系定义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