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阳垂眸思量了片刻，问道：“今夜过后，「black paradise」将不复存在了……对吗？”
“源海那边，军方主导的围剿行动已经全面打响。”苏以赫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不出三个时辰，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难怪……”钟书阳了然，神色间有些莫名的哀愁，用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确实没有奇迹了……怪只怪，是我太自不量力，也太天真了。”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如同游丝般淹没在了晚风中，泛不起一丝微澜。
苏以赫回过头，紧紧的盯着钟书阳，看穿了他眼底的落寞，却读不懂他的内心世界……
故而，眼底多了一抹疑惑之色。
“你没有充分的证据证实我就是「black paradise」的幕后boss，所以也没办法让我受到法律的制裁。”钟书阳淡淡地笑道：
“但是你对自己读心的本领有着绝对的自信，深知我就是那个无恶不赦的大魔头……”
“今夜若是不让我与「black paradise」同落，那么对于这个社会的秩序而言，我就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苏以赫：“……”
他那原本挺直的背脊此刻似乎失去了力量，微微弯曲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整个身体散发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感。
“(?︶?)……还等什么呢？”钟书阳闭上了双眼，一脸坦然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我在等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苏以赫望着他，眼底尽是散不去的郁结：
“让我得以说服自己做一次圣母婊，做出一个愚蠢而错误的决定。”
“我太了解你了，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故而感情牌对于你来说形同虚设。”钟书阳哑然失笑：
“更何况，成王败寇，我输得这么彻底，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苏以赫：“……”
他低垂着脑袋，把玩着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忍不住又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瞥见钟书阳正望着自己，想了想，便把点燃的烟递给了他，自己又抽出一根点上，用力地抽了两口，深深入肺！
“……咱们兄弟一场，最后再告诉你个事儿吧！”钟书阳叼着烟，吞云吐雾间，脸上多了一丝愉悦：
“最近的连环杀人案听说了吧？也是我一手谋划的，我把那家伙从邺城的疯人院里放了出来，为的就是引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杀人艺术。”
“……看出来了，算不上多高明的圈套。”苏以赫轻笑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你想通过这个全网轰动的连环杀人案引我入局，在舆论最鼎沸之时寻找一个契机往我身上泼脏水，让我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我若是不想被栽赃入狱，唯一的出路就是和你一起回到组织，做那个暗无天日的杀人机器……”
“╮(￣⊿￣)╭嘿，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我刚回南都就听见了。”
钟书阳一脸惊愕地张开嘴巴，嘴角微微抽搐着，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后，他突然发出一阵笑声，这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由衷地感叹道：
“(︶﹏︶)尼玛！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老天爷这狗娘养的是真他娘的偏心！”
“你说你的身手都强的不像话了，智商还能把我这个废人按在地上摩擦……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家伙到底是谁？”苏以赫眉头微皱，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你我搭档多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实力，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一着不慎，你将会彻底暴露自己……所以，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孤注一掷？”
钟书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缓缓道：
“「魔羊」王文峰。”
“？？？”
“原来是这个疯子……”苏以赫愣了一下，瞬间了然，眼底却仍有一丝疑惑：
“不过，你倒是真有能耐……”
“这么一个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变态杀手，一度让组织头疼不已，不敢轻易启用！……不曾想，竟对你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倒是谈不上，不过我跟他有些交情倒是真的。”钟书阳笑道：
“至于他甘愿被我利用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是在于你……”
苏以赫感到奇怪：“(???.???)????嗯？这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