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果然如同钱穗穗预料一般，因为衣服的款式逐渐变得平常，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一天的盛景，不过到底是临近年关，也算是卖的不错，至少在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剩下的半袋子衣服，都是颜色丑或者是款式过时的，一直没有人买。
“我昨天打电话回家去，妈说他们今天的火车来申都，也就两天就能到了。”顾千帆摆弄着摊位上剩下的衣服，有些心不在焉。
钱穗穗恍惚想起，原来她和顾千帆离开蒴阳已经二十天了，这些天忙忙碌碌，她早已不记得时间了。
“那我们也就再卖两天吧。”
“你这衣服……就没有什么好看的嘛？”一个女人在摊位上挑挑拣拣，眉头皱起，她是听说市场有个摊子货好看才来的，不过是因为家里最近忙了一些，才迟了很多天过来。
没想到这衣服也就是一般款式，甚至有几件都算是奇装异服了。
女人身材微胖，平时成衣也是难买了一些。
钱穗穗记得还有两件大码的棉衣，从一堆衣服里面掏了出来，“你看看这件怎么样？”
女人挑剔地接过，打量半天，心里有些满意，“这……衣服布料不是很好，款式也就那样，算了年底了，你便宜些我就买了！”
“我这衣服也就剩下最后几件啦，卖完了我们也要回家过年呢，之前我都是非五十八不卖的，不过我看大姐也是个爽快人，今天五十八块钱，我还给你送一条裤子！”
钱穗穗把剩下的几条裤子摆出来，都是颜色鲜艳过了头的。
女人看看衣服再看看裤子，“你这裤子我也穿不上，你给我便宜点算了，我不要这个！”
“那再送一件毛衣呢？”
女人的眼神游移起来，那毛衣确实好看，虽然瘦了一点，不过回家给闺女穿上也合适啊。
“五十八送一条裤子一件毛衣？”女人迟疑问道。
“大姐，我们只能送一件啊，可不好两件都送呢！”钱穗穗连连摆手。
女人咬咬牙，“这样，你这两件棉袄我都要了，你送我两条裤子两件毛衣！”
家里的嫂子和她身材差不多，过年正好给嫂子送套衣服，也好还了去年欠下的人情，而且才花了两件衣服的钱，还是划算的现在去百货公司买一件棉袄，也要六七十块钱呢。
钱穗穗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头，“这……这……”
“老板，你就卖给我，我给你介绍其他客人！”
“那好吧！”钱穗穗才一脸肉痛地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了女人。
女人抱着一堆衣服，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商场，钱穗穗摊位上瞬间空了一块，顾千帆叹为观止。
“你可真厉害！”
“剩下也不多，我们反正不降价，但是可以送点其他的，这样手上的货也能清了。”钱穗穗这也是前世从电视上看来的，捆绑销售，没想到还挺好用的。
果然，下午不少人听说钱穗穗的摊位上买棉袄送毛衣裤子，都过来想捡个便宜。
原本以为会剩下的货底子都被抢光了。
晚上，两人照例数钱，这次算是一件衣服都没有了，最后就连钱穗穗留下想要送给面摊老板娘的棉袄差点都被抢走了。
“穗穗，你猜我们有多少钱了？”顾千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钱穗穗。
钱穗穗也配合地说道，“三千？”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这次一共卖了三千二呢，这几天吃住也就花了不到一百块，我们发财啦！”
现在这时候，万元户都少，手上有三千块是什么概念啊。
“不过还要付摊位的租金，当时说了按天算，那小伙子也没说多少钱呢。”钱穗穗还很理智，经历过前世的她知道三千在这时候是天文数字，不过随着时间都更迭，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花销罢了。
“不管多少，我们给一百吧，到底是人家帮了忙，不然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卖出去这些货。”在人情方面顾千帆圆融得多，深知多个便宜多条路。
在申都做生意的人，不如卖个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还有用得上人家的地方。
钱穗穗点头，这些事情她不懂，现在也一直在跟着顾千帆学习，学着待人接物的态度。
第二天，两人再次去了面摊，这次他们是九点半才起床过去，老板正好忙完了，坐在条凳上抽烟。
“老板，来两碗面啊！”顾千帆笑着说道。
老板看见他们也高兴起来，起身就去煮面了，“好嘞，你们可是大忙人啊，好几天没过来吃面了！”
钱穗穗抿抿唇，前几天天天摆摊到八九点，他们也不想天天吃面，收摊了都会在附近买点其他吃食。
“那不是今天忙完了，就过来吃面了。”顾千帆却是不提其他，跟老板笑呵呵地聊了起来。
“老板娘，我给你留了件衣服，你试试合不合适。”钱穗穗见老板娘收拾完桌子过来，也连忙开口说道。
“还给我留衣服了，这怎么好意思啊！”话虽是这样说的，但是眼睛却是没从那棉袄上挪开，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接过衣服再身上比划，“哎呦，这可真好看，给我干活穿白瞎了啊！”
“怎么就白瞎了啊，老板娘我看你穿上肯定漂亮，过年也给自己换身新的！”钱穗穗笑眯眯地恭维道。
老板也觑着眼打量，“好看你就收下，把衣服钱给小顾他们就是了！”
老板娘听见这话，手上的衣服也放了下来，神色淡淡的，“我哪里配穿那么好的衣服啊！”
“老板瞎说什么，这就是我特意给老板留的，我们来的第一日要不是你们帮忙，哪里能那么顺利，这是我送老板娘的，可不能不收啊！”
钱穗穗说完，老板娘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我就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也不是刻意帮忙就是给搭个嘴，哪里就能收你们礼物了！”
“老板娘，我们这次来，还有个请求！”钱穗穗看着老板娘，眼里都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