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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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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流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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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破败的泥土房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那间房屋的一侧,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间泥土房。

从晴天到阴天,从阴天到下雨天,又从下雨天到晴天,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下一秒,泥土房彻底倒塌了,泥土的墙,房梁的木头,屋顶的杂草瓦片,杂乱的倒在了一起,灰尘扬的到处都是。

可是那个少年就一直站在那个泥土房旁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没有散落的杂物灰尘飞到他的身上。

泥土房倒塌后,来了一群人围观,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看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带领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在房子旁边开始收拾东西,这应该是他们家的房子吧!我这样猜想着。

我好奇的看着这一家人在收拾着倒塌的房子,起初,男人和女人把大件的木头之类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搬到一旁的空地上,而那个妇人和两个孩子,则把好的瓦片也清理了出来,男人又去拿了铲子和斗车过来,开始清理泥土和碎瓦,女人扶着斗车,男人一铲一铲的把泥土和碎瓦铲进斗车里,铲满了就把铲子立在泥土上,接过女人手里的斗车,把泥土拉去别的地方。

妇人在围观的人群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走到了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身边,说着什么,没过一会,大爷就带着妇人走了。

这时拖着空斗车的男人回来了,中途他们碰上了,男人停下脚步跟妇人和大爷打招呼,然后说了几句话,又各自走了起来。

男人回来后,女人上前接过斗车,男人又开始往斗车里铲泥土碎瓦,两个孩子还是继续在废墟里寻找着东西,有的围观的人看了一会,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剩下的人也越来越少。

男人把斗车装完了,正要走的时候,妇人和大爷回来了,大爷背着手走在前面,妇人拖着斗车里面还放了一把铁锹。

大爷走到一旁又站在了那里,妇人推着斗车去了女人旁边,男人推着斗车走了,女人把斗车里的铁锹拿了出来,开始往斗车里铲土,妇人抢了过去,然后女人扶着斗车,她去铲土,争论了几句,女人还是乖乖的去扶着斗车,妇人拿着铁锹铲土。

没一会男人拖着空斗车回来了,另一辆斗车也满了,女人和男人说了两句,男人就拉着装满的斗车又走了,女人拿起铁锹铲土,妇人扶着斗车。

就这样,泥土房的土被他们来回运转,运出去了三分之一左右,还有二三十多平的面积,之前围观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妇人让女人走了,自己和一个孩子在那继续铲土。

后来过了没多久,女人把妇人和男人孩子都喊走了,泥土房边就剩下的那个少年,还有漂浮在半空中的我!

我看向那个少年,他也朝我这边看过来,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我从这边的慢慢飘到他的旁边,距离他两米左右,停了下来。

他不是飘着的,像是站在地上的,可是却一动不动的,一直在那个地方,朝着泥土房看着,他见我朝他飘去,还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泥土房,没有一丝表情。

我感觉好像认识他,可是又想不起他是谁,好像他能看到我,又好像看不到一样。

我好奇的在他旁边转了起来,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泥土房,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

我站在他身后,距离他不到半米远,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朝泥土房看去。在朝旁边路和房子看去,看了好半天。越看越觉得泥土房眼熟!这块地怎么好像是自己家的伙房和牛栏!

我朝着四周看去,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个位置确实是自己家的地,少年站的地方就是伙房的门附近,那家人我却不太认识,看着很眼熟,少年也是很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了?难道是年少的父母吗?还是那从未见过的爷奶呢?

在我思考的时候,那对夫妻带着妇人和两个孩子又来了,身后还跟了几个年轻人,看起来应该男人的兄弟或是朋友之类的,人多了,他们干起活也快了,仅仅喜欢下午,他们就把倒塌的泥砖和碎瓦木头之类的清理完了,晚上的时候他们都离开了,这里成了一片空地。

少年还是在那个位置没有东西,我盯着他看,想跟他说话,却发现说不出来,他也直盯盯的盯着我看,虽然天黑了,可是好像我能够看清他,他也能够看清我。

我们就这样互相看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了,那对夫妻又带着昨天的几个男人来了,妇人和孩子没有来。

他们带着铁锹,锄头,还有一些木棍,一些白线和石灰,几人商量了一会,分工明确后,两个在空地的周围撒着石灰,另外两人还用线拉直了,插在边缘,等把空地周围都撒上了石灰,插好了找,几人就分开,挥着铁锹锄头挖了起来。

看着他们都在忙活,女人就走了,没过多久女人又回来了,还带了吃的,等人吃完了,女人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其他几人休息了一下,就又开始忙了起来。

这些青壮年,挖起这些沟渠很快,应该是要打地基,挖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出来了个雏形,是左边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右边两间,女人又来了,把几人都喊走了,过了没多久,几人又来了,又开始忙活挖地基,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挖了一半多了。

夜晚很快到了,又朝着少年看了过去,白天一直盯着那些人做事,还有的看,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可是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到了晚上就很无聊了,我试过了只能在这空地到处飘,出不去别的地方,少年一直站在那个地方,没有挪动过一步,只是偶尔在我盯着他看了很久后,朝我看着。

我起初离得少年远远的,可是晚上太无聊了,只能那样静静的待着,我就离得前面近了一些,天亮了,那些人又来了,我围着在他们身边来回的飞,一会跟着这个后面,一会跟着那个后面,完全像个小监工一样。

很快他们把地基都挖好了,人都走了,空地上又剩下了我和少年,我有些失落的看着离开的人,少年好像看出来了我不高兴,一直盯着我看,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去,发现他对我笑了,那是一个好治愈的笑容,我也浅浅的对着他笑着。

那些人离开后,又回来了,用斗车推着很多石头,大小不一,一车一车的拖过来,放在了空地旁边,也有的直接放在了空地上,等石头到了一定的数量,去拖石头的人就少了,留下来四个人在这边空地上干活。

两个人在挖好的半米多高沟渠里摆放好石头,另外两人把泥土沙子石灰按比例放在一起搅拌,搅拌好后就用泥桶装满,挑到摆放好的石头上,直接到了上去,抬桶就走了,摆放石头的人过来在泥浆上又摆放一层石头。

就这样,他们四人来回的搅拌泥浆,摆放石头,另外的几人不断地用斗车朝这边运石头。

时间过得飞快,起初我总是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干活,有的时候,那个妇人和老大爷也会来转转,然后就走了,偶尔也有几个孩子,或是其他人朝这边来转转,渐渐地,他们把地基打好了,房子也慢慢的盖上了上去。

等他们盖好了后,我才发现这是原来我见过的那间伙房和牛栏!

房子建好后,男人就把伙房里的灶台砌好了,还用结实的木头,在伙房里面的做了一个两层的隔层,隔层占了伙房一大半的面积。

牛栏那边他也用结实的木头做了隔层,还做了两个栅栏,分开成两个部分,里面的那个栅栏大一些,门和牛栏门口对着,只有一米来高的栅栏门,另一个小的栅栏也差不多,门是可以活动,朝着伙房的墙,这里应该用来关鸡鸭或是猪之类的,只有进门口的地方留了出来,没有栅栏,男人很勤劳,经常在这边忙活,女人有时候也会过来帮忙,两个小孩子也是,经常在这边玩。

起初我不知道隔层是做什么的,直到那对夫妻,天天去挑着柴回来,进了伙房,男人爬上隔层,女人在下面给他绑着木柴,我才知道,隔层是用来堆放柴火的。

伙房的隔层是用来放柴的,那牛栏的隔层呢!我想着他们会放什么,难道也是柴火么?

等夫妻俩把伙房的隔层和下面都塞满了柴火,还在牛栏下面和伙房外面的围墙也都放了一圈的柴火,两人可真勤快。

两人除了每天都一人挑一担柴回来,其他时间很少来这边,有一天,女人和妇人早上就来了的牛栏这边,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笼子,两个孩子也跟在后面,很高兴的样子,而且孩子身后还有一条黄狗跟着。

女人和妇人把笼子直接拿到了牛栏里面,分别把两个牛栏里面的栅栏的门打开了,大的栅栏那边,女人把笼子的门打开然后往里赶出来一群小鸡,小的栅栏那边,妇人把笼子打开,是一群小鸭子。

我数了一下,小鸡有15个,小鸭有11个,黄黄的,毛绒绒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应该是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起初女人每天都来喂小鸡小鸭,有时候女人没有来,是妇人带着孩子来的,两个小孩经常偷偷摸摸过来,拿着小鸡小鸭玩,有时候也会给小鸡小鸭,带着一些虫子蚯蚓之类的,有时候还有一些很小的小鱼,也有野菜之类的,小鸡小鸭也慢慢的长大。

有一天女人带着两个男人来了,两个男人手上也提着一个大竹笼,女人把小鸡都赶到了小鸭那边,男人把竹笼放单到了,空出来了的牛栏里,原来是两头小猪!

养了小猪后,女人天天都往牛栏和伙房里跑,有时候是在砍猪菜,将切好的菜放入大锅里,女人在生火,把猪食煮熟了,凉一会,拿去隔壁喂给小猪吃,也分分一点给鸡和鸭。

没人来伙房和牛栏的时候,我就在少年身边围着他转,或是盯着他看,少年有时候会微笑的看着我,有时候也会很失落的看着眼前,有时候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

时间流转,小鸡小鸭都长大了,还开始下蛋了,两个小孩子也慢慢的长大,女人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妇人开始过来这边忙活,有时候女人也会来,可是妇人总是抢着活干,让她在旁边看着。

这天妇人带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牛栏这边,男人看了下猪,和妇人商量了好一会,就把钱给了妇人,把猪牵走了,妇人高兴了好久,手里拿着钱回头就看到了,怀孕的女人和两个孩子,他们说着什么,女人也高兴了起来,两个孩子却有些失落。

猪卖了之后,妇人和怀孕的女人就很少来了,男人更少来,有时候就挑柴或是挑水路过才能看到他,反而是两个孩子,基本天天来,还来几次,早上来开门,放鸡鸭出去,在门口的空地上喂一下,中午也来喂一次还把鸡蛋和鸭蛋捡了,晚上喂一次在把鸡鸭关起来。

我每天都和少年看着时光流逝,看着两个孩子长大,后面三个孩子,四个孩子,牛栏里的猪,牛,鸡鸭,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批,我知道为什么当初看到少年的时候,他会那么平静了。

我就站在他身边,距离他不到一米,和他一起平静的看着这间房子发生的点点滴滴。

春去秋来时光流逝,后来妇人去世了,几个孩子也相继长大了,由几岁长到了十几岁,在二十几岁!女孩子嫁人了,男孩子成家立业了分了出去,在附近的空地上也建起了其他房子,有的是四五间的大房子,也有两三间的小房子,附近有的空地建起来了其他的牛栏,也有其他的伙房柴房,还有猪圈鸡舍,附近还有空地被当做菜园子开采了出来,菜园子的路两边也建起来了,两排整齐的茅房,马路也修的大了。

可是那座伙房和牛栏却还是依然在那!

那对夫妻俩不知道给那间伙房和牛栏换过多少次瓦,换了多少次灯,添了多少柴,换过多少批鸡鸭猪牛!

年轻的夫妻也慢慢变成了中年夫妻,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对中年夫妻,可能是搬走了,也可能是去世了吧!伙房和牛栏的主人,换成了另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接管了,他们跟那对老去的夫妻一样,在牛栏里养猪,养鸡鸭,把伙房的柴火装的满满的。

后来年轻小夫妻也有了孩子,他们带着孩子在牛栏里喂鸡鸭喂猪,带着孩子在附近的菜园里种菜挖地浇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夫妻慢慢有了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

孩子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长大,伙房和牛栏里总是出现些几个孩子和小夫妻里那个女人的身影,很久很久才能看到那个男人过来,有时候女人会把伙房的门关上,自己在里面哭一会然后擦干眼泪,又继续干起来活来。

有时候女人又开开心心的,能笑上一整天。有时候女人会带着她大点的孩子,教他怎么生火,教他怎么喂猪,有时候也会抱着小一点的孩子,边哄孩子,边烧火。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很久,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春夏秋冬,那对小夫妻也成了老夫妻。

有一段时间,一直下雨,下了好久好久。

这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房子,再也经不住岁月的洗礼了,伙房和牛栏又倒塌了!

等天放晴后,老夫妻带领着他们的孩子又开始收拾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们把附近的地也买了下来,这里建成了房子,红砖建成的房子,不再是那个泥墙做的房子了。

看着房子建成了,少年一直笑着,我却觉得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少年发现我在盯着他看,朝我笑了笑,还对我招了招手,我飘荡到了他面前,直盯盯的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从白天到晚上,他就那样一直笑着。

可我却哭了,哭的好伤心,因为我感觉他要走了,那几天我都一直盯着他,他总是朝我笑着,好似在安慰我一样,虽然我们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可是,我们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像是在抚摸我头发一样,我哭着想要去抱抱他,伸手却发现,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好像早就知道一样,还是那样笑着,那样温和的笑着,我哭的更伤心了,我知道他要走了!

他张嘴,好像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到!我努力的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身体渐渐开始透明,我想说话,想要把他留下,可是他却显示不见了!

我哭着在他站着的地方上上下下的找他,发现都没有他的踪迹。

我蹲在他站着的地方,哭的很伤心,好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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