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当年那件事做的那般隐晦，顾流兮不可能会知晓的啊
“芷冬，芷冬，咱们回去，娘觉得肚子不舒服”
“娘您别吓我，碧月你快去喊大夫”
“奴婢这就去”
离开时孟芷冬深深看了顾流兮一眼，娘说的没错，只要顾流兮好好地在一日，这个家里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不多时茯苓也回来了，柳姨娘还特意跟了过来
“给大小姐请安，不是说夫人在这吗？”
“说是肚子疼，已经走了。怎么姨娘要找她？”
“啊，不，自然不是。只是夫人不在就更好说话了”
“茯苓你去端两碗牛乳过来，一路风凉，莫让姨娘生病了”
“大小姐不必如此的”
柳姨娘只是推拒，见牛乳都端来了，也就不再勉强
“这牛乳比妾身在老爷那喝的要甜一些”
“默姨喜欢加些蜂蜜熬煮”
见顾流兮没意话家常，柳姨娘直奔正题
“昨日大小姐进宫，妾在老爷跟前伺候，本来这些时日老爷便对夫人有诸多不满，觉得她对两位小姐没有尽到教养之责，害他在外头丢了脸面
可昨日不知为何夫人便照过来了，还屏退妾和丫鬟，在屋里和老爷说了好一会的话，出来时还是老爷亲自送出来的”
“那你觉得他们说了什么，能让父亲与孟姨娘和好如初呢？”
柳姨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眉目低垂
“这个妾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若是拿寻常的情谊说话，妾想老爷还没那么重情，大小姐说呢？”
“柳姨娘终日伺候在父亲跟前，自是比我更了解父亲心意了”
“哪有，妾伺候的时日还尚短呢！”
牛乳都凉了也不见顾流兮去碰，只是坐在那呆呆的出神
“小姐？”
“嗯？柳姨娘走了？”
“早走了，见小姐无心聊天便告退了，小姐这是想什么呢？发呆了半天连柳姨娘告退都没听见”
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感觉浑身酸疼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瞬间晃了神，这一阵子天机阁有过来传过话嘛？”
“没有，小姐可要去问问？”
不知怎的，脑海里就想起那天夜里，少年递过来的瓷瓶
“那就去看看吧”
“那奴婢去备车”
马车上原本想要带三七出来的，谁想到竟然又开始跑肚，只好换了茯苓
等三七从茅房出来，早都没人了
“我以后再也不吃隔夜得了！”
默娘听见忍不住捂嘴偷笑，她可是知道的，茯苓那丫头给三七的水里加了巴豆粉，说让这丫头长长记性
“哎？小姐你看那不是苏家小姐嘛，感觉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顾流兮看过去，的确是苏襄，她身边的男人似乎也在哪瞧见过，两人相谈甚欢，甚至行为也比较亲密
“小心些！这地滑，摔倒了可不要哭鼻子”
苏襄被邓夜半搂着扶稳，站定后立马逃开，一张脸像是画了晚霞般
“谢谢表哥”
邓夜面容秀气，但却不似苏木文弱
见苏襄害羞，他也不调笑，只是用帕子将她披风上刚沾的雪水拍掉
“还有什么想要看的？”
“我想看捏面人，上回的被娘弄脏了”
知道舅母的性子，邓夜也未说舅母的坏话，只说再给她买一个，便让苏襄亮了眼睛
“日后要多笑笑，那般明亮的眼睛笑起来才好看”
苏襄很少被夸奖，闻言不光面颊就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可一想到科举之后，表哥就很可能不会留在这了就觉得伤心
“表哥，你会一直留下来吗？”
邓夜看着前方，他很喜欢靖安的繁华，最起码比琉水要强得多，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文才不足以让他位列榜眼、探花，所以这只是短暂的一场梦罢了
揉了揉苏襄的头顶，邓夜笑的宛若春风
“不管表哥在哪，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
“真的吗？”
“真的！君子一言”
“我学过，快马一鞭”
“哈哈哈哈，襄儿真聪明”
茯苓看了眼自家小姐的神色，试探着说
“苏小姐，好像与那人交情匪浅，我们要不要告诉苏少爷？”
那哪是交情匪浅，明明是情窦初开，就是不知道苏家知不知道这件事，听苏襄称呼那人表哥，想来现在是住在苏家的
“小姐，你还想嫁给苏少爷吗？”
想吗？一开始好像也没多想吧！
“寿宴上就能瞧见突濮得人了，到时候再想也来得及”
“哦”小姐这是又不喜欢苏少爷
“那我们要告诉苏少爷吗？”
“先等等吧，总归是苏家自己的事，不好插手太过”
“哦”上回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还特地告诉了苏少爷呢！
天机阁到了，顾流兮避着茯苓的眼神率先跳了下去，连脚凳都没用
嗯，反常的很，小姐好像很心虚啊！茯苓这么想着
“哎呦，顾小姐！可是来吃饭的？”
“我，找你家少主”
“这·····您先里面请，小的去替你传个话”
没一会小二就带着孙掌事出来了，只是身后没再瞧见其他
“顾小姐，我家少主还有事在忙，有话问我便好”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其他情绪，内心里那抓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仿佛在那一刻放下了
“额，好，我就是想问问可有我舅舅的下落了？”
“顾小姐也要给我们些时间，毕竟那么多年了，能找到之前的血衣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我着急了，若有什么消息还请孙掌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自然”
“孙掌事，少主呢？”
“后头呢！让你来直接去”
顾流兮与沈流意擦肩而过，点头示意了下，见她无需通传便可自由出入，那人更是放下重要的事在等她，原来初心萌动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啊！你躲在这做什么呢？”
沈流意一转弯就见玖鹰裹得厚厚的，面色灰白趴在柱子后头，吓了她一跳
“喊什么，嗓门这么大，咳咳咳找我什么事”
沈流意朝身后看了看，是顾流兮的背影，霎时便懂了，忍不住苦笑又不想被看出来
“我嗓门一直很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是你派人喊我过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