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听浠晨的呼吸声渐渐加重，用手抚摸他的后背想让他放松。
但手心与后背接触的一瞬间，浠晨的喘息声响在顾沉耳边。
黏腻甜蜜的巧克力味散开，和之前苦涩的可可味全然不同。
像是黑巧克力绵软融化开，空气变得浓郁而黏腻。
两种信息素交缠的那一刻，两个灵魂仿佛真正地接触在了一起。
浠晨喘息声越来越大，脑子里的欲望总是挑唆他，“咬一口，只咬一口。”
顾沉咬牙将浠晨推开，“浠晨，别这样，清醒一点。”
顾沉将信息素收敛后，浠晨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他擦干净嘴巴边快流下的口水。
“抱歉。”说完两字直接转身逃跑，连残影都没给顾沉留下。
顾沉眉眼下垂，果然讨厌Alpha吗，跑这么快。
浠晨努力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他才感觉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恢复到正常跳动频率。
稍微定了定神之后，浠晨将才填一半已经没有心思填的档案草率装好，递给沈秀妍。
沈秀妍接过没有用线封好的档案袋，“要上课了，有问题我下课在找你。”
“行。”浠晨见顾沉回到教室，直接像老鼠见了猫，跑到走廊上。
上课铃拉响，顾沉看到浠晨位置还空着，转头去看，江哲文在岁月静好地睡觉，没有和浠晨一起。
在顾沉准备放弃等待，转身面对走进教室的老师时，教室的后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教室，就像一阵风，轻轻地，却又不可忽视。
浠晨原本没有心思再继续待在教室里，但这节课是蒋老虎的，不来上指定会被报告到吴老师那里。
这节课听不听对浠晨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他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望望天花板，人在这，但魂已经飞走了。
下课铃一响，他抬腿就想离开这个让他抓耳挠腮的地方。
结果被沈秀妍叫住，“浠晨，等一下。”
浠晨转过头，手指自然下垂不停敲大腿，一副急匆匆要逃离的模样：“什么事？”
沈秀妍把他的档案袋打开，拿出那张接近空白的纸，“你的记过一栏还没写上次斗殴的那个……”
沈秀妍观察人的心理很有一手，看出浠晨拒绝的微反应，以为他不想写太多自己黑历史。
于是对他提议道：“要不我先给老师说说，看她是不是必须全部写？”
“行行行，你先给她说吧。”浠晨根本不在意自己档案写得怎么样，现在能不被学习委员挡住最好。
沈秀妍同意后，浠晨直接给江哲文招招手，示意去教室外面。
江哲文刚睡醒，就直接被浠晨叫到阳台，眼睛都没彻底睁开。
他张个大嘴，打个大大的哈欠，还问浠晨，“晨哥，什么事啊。”
“你放点信息素给我。”浠晨指指自己后颈，示意江哲文用后颈放信息素。
“不是……”江哲文以为自己没睡醒的脑子听错话了，“晨哥你说啥？”
“你发点信息素，不用担心阳台风大，一会儿就吹散了。”浠晨耐心解释。
“哦，好吧。”
江哲文对浠晨发怒打人的样子还是历历在目，根本不敢太放肆的放信息素。
果不其然，他才放三秒就被浠晨喊停，“好了好了，收起来吧。”
浠晨蹙着眉，鼻子皱起来，还用手指捏着，生怕再闻到一点。
吓得江哲文寒毛立起，马上将空气中几乎没有的信息素收得干干净净。
“晨哥为什么突然要我放信息素啊？”江哲文还用手扇扇风，挥走剩余的橘子味道。
浠晨一直把江哲文当兄弟，有事也不瞒他，直接说：“我刚刚闻了顾沉信息素。”
江哲文听到最近频繁从浠晨嘴里迸出的名字，耳朵立马竖起来。
“我居然不反感！而且……”浠晨组织措辞半天，没想好怎么说，只能模棱两可道：“而且还有点喜欢。”
其实何止是喜欢啊，如果顾沉当时不喊醒他，他都要对桃花酒信息素上瘾了，一辈子戒不掉的那种。
但江哲文那个榆木脑袋不知道浠晨的真正感受，还瞎猜道：“不会顾沉是个omega吧？”
“不是。”
浠晨虽然也怀疑过，但今天他再闻一次时明显能闻出信息素里的压迫感，但那压迫不针对他，反而让他多一份安心感。
“AA自古不对付，但是……”江哲文有点不敢瞎说，但见浠晨求知欲爆棚的样子，还是选择说出口，“晨哥知道遗传性同性恋吗？”
江哲文看到浠晨地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就知道他很迷惑，于是给他解释。
“就是有个教授做实验，科学证明了人的性向是由遗传和后天两种原因造成。就有很多天生同性恋是不排斥某些同类信息素的。”
浠晨眼睛瞪得像铜铃，嘴也差点合不拢，现在只有震惊两个字能形容他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浠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是……
“可能，我是说可能，晨哥你是有点同性恋倾向。”
浠晨将自己的脸用手覆盖住，还用力来回搓，想让自己清醒。
结果越挫越糊涂，最后居然猛的抬头对江哲文说：“兄弟，你不会嫌弃我是个AA恋吧。”
江哲文现在只能摇头，心里想着只要你别看上我，我就不嫌弃，再说我也不敢嫌弃啊。
浠晨终于下定某种莫名其妙的决心，“好，哥们我要勇敢追爱！”
江哲文已经不愿意再给精神脆弱的大哥说话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默默支持，因为不支持大几率会被打。
浠晨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教室，还没来得及看刚刚才确认的暗恋对象一眼，就被沈秀妍通知去吴老师办公室。
于是浠晨又像个霜打了的茄子，耸着肩去找班主任。
他有气无力敲敲门，“报告。”
“进来，”吴老师见他来了，开口：“你的档案我看了，你有总结过自己上学期的心态吗？”
浠晨低着头，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