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喝点水。”
楚墨尘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嗯。”
沈凌瑶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这几天虽然他每天都会用棉巾为她沾湿唇部，但还是很干，说话时嗓子都不太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也许是感觉到了楚墨尘的情绪，尽管他极力压制着。
“宝宝，医生说你是太累了，等你出院，我带你出去放松好不好？”
楚墨尘没有告诉她实情，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到救治她的办法。
沈凌瑶垂下眼眸，回应他的话，“好啊！等我出院我们就走。”
等到沈凌瑶再次睡下，楚墨尘才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霍言看着桌子上的病历单陷入了沉思，以楚墨尘对沈凌瑶的感情，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
但是，他真的束手无策，这种病根本没有治好的先例，而且还是晚期，更不用说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楚墨尘推门走了进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样子，好像得病的是他一样。
“我想和你谈谈。”
霍言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在这儿坐了一天了，说实话，兄弟，真的没有办法。”
“办法总会有的，我准备带她去国外。”
楚墨尘在他对面坐下，其实听到他的话，他有些站不住。
“你告诉她了吗？”
“没有，这件事情暂且不要让她知道。”
霍言看着他有些执拗的表情，“可是，就算你不说，她总归会知道的。”
“嗯，我知道，但是暂时先瞒着她。”
沈凌瑶再次醒来，以为病房里的窗帘是拉上的，一片漆黑让她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她这才伸手探去，楚墨尘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反握住她的手。
“宝宝，你醒了？饿不饿？”
“天黑了吗？你去把灯打开吧，我有些看不清。”
楚墨尘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因为害怕她醒来会感觉到刺眼，所以用纸包住了一部分，但是，也不至于到她说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的程度。
他的大手试探性地在她眼睛前晃了晃，可是她就像没看见一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宝宝。”楚墨尘大手抚上她的小脸，“能感受到我吗？”
“嗯嗯。”
她的小脸顺势贴在他的腰间，还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宝宝，我们去找医生好不好？”
沈凌瑶现在也发现不对劲了，刚才她刚刚睡醒，脑子都不太清醒，但是，就算天黑了，窗帘拉上了，病房里怎么可能是一片漆黑呢？唯一的答案就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好。”她点了点头，楚墨尘一路抱着她，去找霍言。
“你看一下她的眼睛。”办公室门被突然推开，把正在整理药品的霍言吓了一跳。
他转头就看到楚墨尘怀里抱着个人，完蛋，出事了。
“抱她进里间，我检查。”
“好。”
楚墨尘又抱着她进了里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握住她的小手，“宝宝，抓紧我，别害怕。”
沈凌瑶害不害怕不一定，其实真正害怕的人是他，仔细听，他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半晌后，霍言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说这是正常现象，不光是眼睛，到后面，嗅觉，味觉等等，都会消失。”
事到如今，他肯定也知道已经瞒不了她了，只能实话实说。
“什么正常现象，你检查不出来就算了。”
楚墨尘将霍言推到一边，重新抱起沈凌瑶，“宝宝，我们去国外，我带你去那里治疗好不好，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
说到最后，他不知道是在安慰沈凌瑶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霍言也无奈，他知道楚墨尘不过是情绪太激动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还是了解他的。
“那就尽快吧，或许真的会有。”
他的话音刚落，楚墨尘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我要尽快。”
沈凌瑶小手摸上他的俊脸，感觉到一抹湿润，她心尖微颤，“阿墨。”
她的声音成功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她因为生病而变得苍白虚弱却依旧绝色的小脸，“宝宝，你别害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
沈凌瑶摇了摇头，“不要，我想待在这里，不想去国外。”
“宝宝，你听话好不好？”听到她的话，楚墨尘现在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
“你听我说，我们不待在医院，你带我去玩儿好不好？”
“不好。”
楚墨尘声音闷闷的，不再看着她的小脸，害怕一看就会心软。
“可是，我想在这段时间里和你在一起。”她小手握住他抱在她腰间的大手，
霍言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阿墨，你先把我放下来。”
他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将她放在病床上。
沈凌瑶小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然后将身体靠在他身上。
“我知道，你想治好我，可是，阿墨，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早就注定好的事情，我们无法去改变，这些时日，我就好好陪着你，好不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楚墨尘的声音不复清明，微微有些哑。
“在我醒来那天就猜到了，还有你的表情。”
“是我演技太差了。”
他伸手将她抱着坐在他身上，抬手抚摸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睫毛长的像一把小刷子，在他的心尖挠痒痒。
“宝宝。”
他低下头，和她靠的很近，两人的鼻尖相互摩擦着，极其亲昵。
“我不想离开你。”
沈凌瑶双手寻着他的脖颈抱上去，因为看不见，本来要落在他唇上的吻落在了下巴上。
“不会的。”
随即，她感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后是额间，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极其缠绵又温柔地勾缠着她的小舌。
沈凌瑶被他吻的苍白的唇色终于红润了一些，她微微抬起身体，凑到他耳边，“阿墨，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