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医生如是说。
“我也只是想得到支持。”
他说的没错，她太矛盾了。
以至于，说出这个决定时候，既慌张又坚定，像是将意识撕裂成了两个人，左右互搏。
医生点头，“那我投你一票。”
姜倪这才笑了，“谢谢。”
“所以你现在要去问谁了？要不要我把谢峤从群聊里踢出去，你在群里发起个群投票？”
他们几个有群，只是大家这两年都各忙各的，只有节假日会在群里聊聊，平日里死气沉沉的。
“……不用了。”姜倪不打算惊动太多人，免泄露消息，再刺激到外公。
现在外公只是同意她和秦既景在一起，又不是同意他们结婚。
“我给白澍打个电话。”
“白澍？”医生想了想，有印象。“你那个同学。”
他之前去学校给姜倪送东西，和对方打过照面。
“嗯。”姜倪环规四周，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最后还是医生帮她从床头柜的相框后面找到，递给她。
“你打完好好休息，待会儿要是还没退烧，叫人上去叫我。”
“辛苦了。”
“你也知道我辛苦，让我轻松些吧妹妹。”
“诶对了。”对方想到什么，又回来了。
姜倪翻找通讯录的动作顿住，茫然抬头。
“你不和找到你哥了吗？这种事你要不是不方便问老先生，不如去问问你哥的意见？”
“他和秦既景之前……有些矛盾。不过——”姜倪觉得他们应该私下讲和了。
“算了，等我回京的时候去问问吧。”
其实也可以托人去通电话，但这么大的事，姜倪觉得和姜承在电话里说，显得过于草率。
当面讲，还能看到对方的反应，及时给出应对。
——
国内，是下午。
白澍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姜倪咂舌，“不知道的，以为咱俩之间没有时差呢。”
“算了，你继续睡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这是什么话。”白澍已经清醒了，“我睡一天了，你不打给我我也要起来了。”
“说吧，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微妙。
姜倪知道他还没醒，不想过多打扰，于是直奔主题，说出自己的目的。
听完她的话，白澍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他睡姿不太好，起来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在床边，直接摔了下去。
“嘶，靠！”
姜倪问他怎么了，白澍干脆没起来，坐在地上抓着手机问：“你认真的？”
她平时给他们的印象是有差劲啊，不然怎么会都这么问。
“认真的。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白澍几乎没有犹豫，“好事啊这不是？”
“你不觉得很突然吗？”
这话惹得白澍没崩住，笑出声：“突然个屁。之前不就和你说过，你和我哥在一起，就算你不想结婚，相处久了，你也一定会动心的。”
“意料之中吧。”
他语气玩味，过了会儿又觉得这话题太严肃了，于是，他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经些：
“和我哥结婚，你绝对不会吃亏的姜倪。你也知道，我平时都站在你这边，要是我哥不适合你，对你有半点儿不好，我绝对不会这样说的。”
“你完全不用怕，只是结婚而已，又不是签卖身契。”
“而且，我还在呢。我会替你好好看着他的。你放心，要是他变心，我一定大义灭亲！”
“也是奇了怪了，是什么让你一晚上就想通了呢。”昨晚聊天的时候她只字未提。
“还是说你昨晚就想清楚了，只是当时在犹豫没告诉我？”
姜倪：“不是，是刚刚决定的。”
之前有这个想法，但是她犹豫不决，所以没敢提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哥说？现在？”白澍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时间，“我哥现在应该还没有下班，今天周一他挺忙的。你可以晚点给他打一个电话。”
姜倪犹豫着开口：“这件事不急，我先处理完外公这边的事情。”
白澍想了想也是，现在还是要以老先生为主。
其他都是后话，有的是时间处理。
“那行，我就不多嘴了。”白澍也投了她一票，姜倪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姜倪给秦既景发了消息，但是没扛住等到他的回复，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国内已经是晚上了。
姜倪打开手机发现有几通未接来电，都是秦既景打来的。
回到微信才看到对方也回了她的消息。
【还没有下班嘛？】
【猫猫探头～】
秦既景：【早。在开会，刚刚结束。】
【在吃早餐？方便通电话吗？】
后面大概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他试探着拨了几通电话，没人接通，他便没再坚持发消息。
稍微清醒了一些，姜倪立刻回了电话。
“喂？你下班啦？我刚刚睡着了，没有听到电话。”姜倪语气比起昨天轻快许多，听不出一丝异样。
秦既景医师认为她心情很好，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舒服，有些放心不下她。
“嗯。昨晚休息的很晚？”
“啊，没有。”姜倪笑，没说自己病了：“就是离开你，突然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睡得不安稳。所以早上醒的早，刚刚没扛住又眯了会儿。”
“我昨晚联系不到你，问了白澍才知道你喝醉了。”姜倪叹气，将话题转到他身上，悠悠道：“我不在家，你果然更自在。”
秦既景很少听到姜倪也用“家”这个字形容他们两个人的住处。
他心神微动，一时忘记了回话。直到姜倪奇怪的嗯了声，声音软软的叫他的名字，“你还在听吗？”
秦既景这才回神。
他突然很想去见她。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听着耳边电话里源源不断传来的声音，他招手示意小余。
后者心领神会，调出行程表。
秦既景粗略的扫过，食指在一处时间上轻点，薄唇轻启，无声的告诉小余：“安排私人飞机，目的地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