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务司的海虎坐在钟离对面，和他一问一答。
“我听钟离先生交友甚广，三教九流的朋友都钦佩您？”
“不过是朋友抬爱，算不得钦佩。”
“连那些愚人众，也和您相识，甚至还能包括那个执行官「公子」？”
“「公子」为人热情慷慨，真诚纯粹，在愚人众之中也算另类。”
“我们总务司门口的人，经常看见您和「公子」走在一起，若是方便的话，钟离先生能否将你们出行的内容告知我一二？”
“自然可以。”
钟离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他与公子在一起时，无非是吃饭、看戏、喝茶、听书一类的活动，甚至每一次消费共消耗多少摩拉，他都能说出来。
听完钟离的讲述，海虎确认了总务司在各个消费场所的调查报告，发现上面的数目竟然与钟离说得一模一样。
“钟离先生真是奇人啊。”海虎叹了一声。
能精准无误地记住身边的每一处细节，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虽然钟离先生不喜欢现场支付摩拉，而是喜欢记账单习惯有些奇怪，但那都是细枝末节，与这次调查无关。
总务司之所以这么关注钟离，大部分原因还是，他是璃月本土人中和「公子」走得最近的。
若是平常，这些都没什么。
可是如今风波正紧，他们也有只好例行调查。
又问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问题，海虎严肃的面容明显松了不少：“我就说嘛，钟离先生怎么会有嫌疑。”
他又问道：“钟离先生，在我们的调查中，有一个名叫‘莱茵’的至冬人曾和你有过接触，请问您知道他的详细信息吗？”
钟离摇摇头：“不知，我只知道，莱茵虽是至冬人，却颇为了解璃月文化，”
同为执行官，莱茵与达达利亚明显不同，他言谈措辞有璃月风格，还会用筷子。
不仅如此，他穿上璃月古典的长衣袖袍之后，气质浑然天成，仿佛他就该那么穿一样。
若是「公子」，不管是在给他穿长袍还是劲装，都会显得不搭，那是“气质”不符合，只有经受过不少文化熏陶的人，才能像莱茵一样，完美融入璃月环境。
“最后一个问题，钟离先生，今天早上，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朋友，你能不能将他的信息告知与我？”海虎问这些话时，依旧像往常那样平静。
但钟离却犹豫了。
钟离曾答应莱茵，要为他的身份保密。
契约之神最讲究诚信，若是他失信于莱茵……可是，他也不能和总务司说谎，毕竟他又没什么心虚的地方，就算有，也不可能说谎话。
“抱歉，我不能说。”最终，一切因果缘由，只化作这样一句话，被钟离吐出。
“嗯？”
海虎皱眉道：“钟离先生，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只是想知道你那个朋友的身份，又不会把他怎么样。”
作为璃月官方部门，总务司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只要他们想，和钟离有过交道的每个人，都能出现在他们的情报单上，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
可唯独今天和钟离一起用餐的年轻人，总务司并没有他的资料。
因此，才会有如今的一问。
可钟离却回答“不知道”？
钟离没有否认那个和他一起用餐的人是他的朋友，但却同样不愿意说清他的真实身份。
这太奇怪了。
海虎倒也没有多想：“莫非是刚偷渡来璃月的黑户？
钟离先生不必担心，我们不是掌管户籍的部门，况且就算那人的来路不正，但只要没有违法犯罪记录，总务司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钟离摇头：“感谢总务司的好意，但我已经答应了他，不可言说他的身份。”
海虎惊讶：“这？”
钟离先生这是怎么了，刚刚还谈地好好的，转眼态度就这么强硬。
他甚至不愿意给个解释！
海虎闻言，眉头皱地更深了：“钟离先生，我和你说实话吧，在你的那个朋友离开后，我们就已经派人跟踪他了，就算他没有璃月籍，也能查到他的不少东西。”
他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广有名声，一直都通情达理的钟离先生，怎么突然变得死脑筋了。
“若是如此，也好。”钟离淡淡地回答，却不愿多言。
他心中想着，如果他们真的能跟踪一个至冬国的执行官，那本事实在不小，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是会被莱茵甩掉。
但自己若是不给他们交代……不会真的会被扣在这里吧？
这可不是欠账问题，就算是往生堂，也不可能将他带走。
“或许请莱茵吃饭，是个错误的选择，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钟离心中摇头，莱茵那孩子，看着比公子还纯粹几分，应当不会有那样的心思。
再者说，他自从确认莱茵没有威胁后，就未再监视过莱茵的行为，哪怕莱茵真有什么行动，他也不知情，就算他怀疑，现在去问莱茵，也是晚了。
过了一半香的时间，一个人的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队长，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那人衣服上带着尘土，袖子处还有一处划痕，虽然没有任何血迹，大概没受伤，但看上去却很是狼狈。
海虎看来者的模样，惊讶问道：“三儿，你这是？”
被称为“三儿”的人急忙道：“队长，我按着你的吩咐，跟踪了那个人，发现他离开万民堂后，居然去了白驹逆旅。
我看他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身后还有一个债务处理人相送，我继续跟踪他，但只是拐个弯的功夫，那人就没影了。
不仅如此，也不知怎么，居然还有好几个蒙面人偷偷跟着我，那个人消失后我才发现跟踪者，和他们周旋了好长时间才甩掉。
他们还带着武器，虽然没弄伤我，但把我前几天新买的的衣服划破了。
队长，这损失能报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