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年纪第一带头霸凌的三个月之后，我突然听到了他的心声。
“系统，下次考试还选择萧可和张净远的答案。”
我看向坐在窗边的张勃，原来拿不到第一，不是我努力不够。
高考我和张净远一起交了白卷，等张勃面色苍白地从考场出来，“张勃，你的系统没告诉你有保送这件事吗？”
1
我和张勃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被选中资助来到这所学校读书的。
张勃被大城市的景色迷了眼睛，天天跟着逃课上网，成绩一次比一次糟糕。
我却格外珍惜这次机会。
山村里的女娃上学本就难得，所以我拼命抓住这一根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每天只知道学习。
但是留我们寄宿的阿姨一直很偏心张勃，夸他，“男孩子只是懂事晚，但是比女孩子聪明，只要好好学就一定可以拿到好成绩。”
每到这时张勃就会得意地笑着附和，“萧可，你可要好好享受我让给你的第一。”
可是游手好闲已成习惯的人，怎么还能继续忍受日以继日枯燥的学习生活？
在无数次张勃不耐烦摔笔出去玩的周末，我如苦行僧一样坚持我的修行。
等到高三的摸底考试，我毫无悬念地拿下年纪第一，而张勃却连300分的门槛都很难触及。
张勃撕碎手里的成绩排名，面目狰狞地冲我大吼，“凭什么，萧可！你一个女的凭什么抢我的位置。”
我没有理会张勃，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餐桌上，张勃恢复了以前平静的样子，只是在我拿着书包路过时，小声说，“萧可，下次考试的第一，我可不会让你了。”
我只当张勃想要激怒我，没有理会，和往常一样走进学校。
可没想到，自那以后，虽然张勃依旧我行我素，逃课上网、不做作业，但是每次考试成绩都能稳居第一。
张勃成为学校的传奇，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学习的方法。
张勃坐在被人群围满的座位上，单手转着笔，“男生就是天生比女生聪明，只要我愿意学习，让出去的第一，我迟早可以收回来。你说是吗？萧可。”
人群齐刷刷转头看向我。
我不想理会张勃，毕竟与其毫无意义地争辩，还不如抓紧时间刷套题来得实在。
没想到这个举动激怒了张勃，他一拍桌子站起身，“萧可，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张勃不想让你，你永远都拿不到第一。”
我想要开口，我并没有看不起张勃。
但是张勃已经快步走出教室，人群也跟随散开。
第二天我的书桌里面被涂满墨水，学习资料被甩地到处都是，桌上还被人用马克笔写上侮辱的话语。
张勃站在教室门口，带着胜利的目光俯瞰着我，“萧可，这就是你瞧不起我的代价。”
“就算你再努力有什么用？只要有我张勃在一天，你就不可能超过我，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这才知道，哪怕是做好自己，谨言慎行，也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恨你入骨。
2
这场霸凌持续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都不敢将重要的资料放在书桌里，每天都要背着重重的书包回到寄宿家庭。
回去还要面对张勃的冷嘲热讽和阿姨的附和，我只能回到房间尽量压缩我的休息时间，试图通过努力来弥补差距。
凌晨两点，我正准备收拾好东西上床，房间门被敲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开门。
这么多日的观察，我发现张勃这人无比自负还小心眼，要是我没开门，明天进入学校迎接我的将是变本加厉的霸凌。
拉开门，门外却不是我想象中的张勃，是寄宿家庭的阿姨，她先是挑剔地扫了一眼我的房间，然后把手里的汤递给我。
“这么晚还在学习？我都说了男孩子就是比女孩子聪明，当时是张勃让着你，现在懂事了发力了，你自然比不过。”
我接过汤没有说话，阿姨看我没动作催促道，“快点喝了睡觉，天赋不如人努力也没用。”
像是有想到了什么，阿姨放缓了语气，“你学习也可以了，怎么女孩子家家这么有攀比心？以后哪个男的敢喜欢你？”
我默默喝完汤没有反驳，毕竟我知道一个根深蒂固思想，你怎么反驳都是无用的，我把碗递回去，“谢谢阿姨。”
阿姨接过碗，“高三了早点休息。”
一次又一次的小考，我再也没登上过第一。而张勃哪怕一点不学习，也还是毫不费力稳稳占据第一的宝座。
高三管得严，霸凌也只敢小打小闹，在我把资料都带走后，他们也只会往我桌上泼水或是写字。我无视这一切，只想着明天的考试再努力一点，分数再高一点。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张勃的声音，“系统，下次考试还选择萧可和张净远的答案。”
张净远是之前常年和我争夺第一的男生，我曾经在老师那里看过他的试卷，他的做题思路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
在张勃异军突起之后，他的试卷被作为范本传阅过，我也偷偷看过他的解题思路，隐隐有张净远的影子。
只不过我当时没有在意，只以为张勃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找过张净远咨询学习的问题。
现在看来张勃的成绩，不过是那个叫做“系统”的东西造假的结果。
我看向坐在窗边的张勃，原来拿不到第一，不是我努力不够。
想到我这三个月以来遭受的种种，那些自我怀疑、自我贬谪，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太过于轻易得到的东西，总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放弃警觉，甚至会给人一种永恒的错觉。
我摸了摸放在我文件袋里，今天拿到的保送推荐信。
这是张净远在午休的时候给我送来的，负责保送资料的老师在他去时让他带给我。
薄薄的一张纸将是我绝地翻盘的契机，我将在高考的时候送给张勃一个大礼，感谢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