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
太后嗤笑一声：“哀家问你 ，做这些事情之前 ，你是否有问过自己，能不能做？”
德妃低头：“嫔妾出身中书令府 ，祖上都是书香世家 ，便是比不过高贵妃 ，景妃她父亲不过是一个五品通政司参议 ，凭什么与我同起同坐 ？”
太后摇摇头：“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你要明白 ，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你父亲乃至你祖上的荣耀 ，都是皇帝赐予的。”
德妃欲反驳 ，却又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 ，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
太后这时才说：“你是自己招 ，还是等哀家将剩下的证据都拿出来？”
德妃嘴硬道：“太后娘娘 ，不能因为嫔妾做过这么一件事情 ，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嫔妾的头上 ，这不公平 。”
太后微微一笑：“是不是你做的 ，你自己心中清楚 。 哀家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
那册子被德妃紧紧的攥在手中 ， 场上的所有妃子都不得见 ，只听见太后和德妃的对话能大概知道德妃犯了事情 ，只是具体究竟是什么事情，确实没有听出来 。
高贵妃急得直接发问：“德妃 ，既然太后已经将证据都拿出 你如今在垂死挣扎又有何意义？”
德妃并不接高贵妃的话 ，只是呆呆的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高贵妃又将矛头对准了跪着的丽贵人 ，说道：“德妃已经招了 ，丽贵人你再坚持已经没有任何 意义 ，不如赶紧招了吧 。”
丽贵人有些诧异的看向高贵妃 ，似乎并不能理解她语句中的意思 。
高贵妃冷哼一声：“得了 ，你们爱装就装吧 。”
太后也说 ：“证据已经确凿 ，哀家没有选择将这些公布 ，而是选择给德妃你一个人看 ，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是懂哀家的意思的 。”
德妃抬起眼眸，眼神不甘的看向太后：“为什么？我哪里不如景妃？”
太后冷冷的道：“聪明人不该问的问题被你问出来了 ，德妃你说呢？”
德妃突然抬头对着坤宁宫的房梁便大声的笑出来：“原来 ，原来是我逾矩了 。”
而后跪在地上 ，对着太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太后娘娘 ，嫔妾认罪 。”
皇后这时候才发现全程没有自己什么事情 ，就将曾经她以为极难对付的德妃拉下了马 。
这时候她感觉自己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将她整个思绪分成两半 ，一半在为了德妃已经下位感到庆幸 ，另一半则是对德妃这么快下马的不可置信和感同身受 。
或许有一天皇帝不需要自己了 ，地上跪着的那个人 ，就是她了吧 。
太后说的对，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皇后的而荣耀 ，家族的荣耀 ，皆是因为皇帝 。
若是有一天皇帝将这些东西收回了 ，那她便什么都留不下 。
这样想着 ，看着地上跪着的德妃 ，她难免有些树倒猢狲散的感觉 。
虽然直到现在，她也并不知道德妃所为何事被太后处罚。
德妃认的什么罪？
皇后想到这里 ，才猛然惊醒过来 。
太后最近查的事情有三件 ：景妃中毒 ，慈宁宫失火 ，她和平贵人小产 。
所以 ，德妃犯的是哪一件呢？又或者说 ，是其中的哪几件的？还是说三者皆是她干的。
皇后这么想着 ，但是又转头看了一眼表情冷淡的太后 ，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 。
太后已经说了要给德妃最后的体面 ，若是自己问了 ，便是得罪了太后 ，原本太后就不喜欢自己。
于是皇后只是忐忑的看向太后 ：“母后 ，您看现在这······”
太后并没有看皇后，而是简单宣布自己的旨意：“德妃失德 ，赐死 。丽贵人 ，褫夺封号 ，打入冷宫。”
言简意赅 ，没有一句多余废话的旨意让德妃瞬间跌坐在地 ，只有丽贵人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
太后宣布完旨意便率先出了坤宁宫 。
殿内剩下的妃嫔其实都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太后只是宣布了自己的懿旨，并没有将德妃的罪行公布出来 。
可是在慈宁宫偏殿通过监控看坤宁宫的冯清漪却清楚的看到了太后给德妃的册子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并不是大家以为的什么账本之类的证据 ，而是短短的一句话 。
选择自己 ，还是家族 ，在于你的一念
之间 。
太后在威胁德妃？
本来高贵妃也说了德妃便是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 ，只是看到这句话 ，冯清漪又对这件事情有了新的看法 。
或许德妃也不过是棋局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现在德妃这枚棋子 ，已经变成了弃子 。
只是今日之事让她明白 ，慈宁宫一定不能再住了，太后这个人 ，太过于危险 。
连原书中的大反派德妃的生死 ，也仅仅在她的一句话下 。
再在慈宁宫住下去 ，或许不是死于什么阴谋诡计 ，而是被吓死的 。
于是等太后回来之后 ，冯清漪便马上去和太后辞行 ，表示自己病已经好了 ，再住在慈宁宫多有不便 ，还是回自己的长乐宫住去。
太后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才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
于是冯清漪立马带着画梦收拾行李回来自己的长乐宫 ，其实她来的慈宁宫的时候是被抬来的 ，因此并没什么行李 ，很快便收拾好了和太后说一声便回了长乐宫 。
长乐宫 。
冯清漪刚刚带着画梦回到主殿 ，紫灵的身影便未见其人 ，但闻其声的传来：“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我好想你啊！”
冯清漪打掉了紫灵相依哦啊拥抱自己的双手：“说归说 ，千万别拥抱 。”
紫灵悻悻的放下了双手：“太激动了姐姐 ，忘记了 。今天德妃的瓜是怎么回事啊？太后居然赐死她耶！”
冯清漪在熟悉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才缓慢的开口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我在太后的宫中装了几个摄像头 ，若是太后愿意为我们解释的话 ，我想应该很快便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
紫灵嘿嘿一笑：“姐姐你是我的神，我就知道还是你有办法 。”
这时画雾端着茶水点心进来了 ，冯清漪有些诧异的道：“画雾 ，怎么是你做这些事情？”
画雾表情还是淡淡的：“听说你中毒了 ，之前你一直在慈宁宫我进不去 ，现今来看看你 。”
冯清漪感动的道：“我没事 ，太医给开了药现在已经好了 。对了 ，画屏伤怎么样了？”
画雾看了紫灵一眼 ，才道：“娘娘若是想知道便自己去看看吧 ，画雾毕竟是个女孩子 ，我不便去看 。”
冯清漪一想也对 ，虽然她给画雾做了伪装 ，但是画雾的本质是个男孩子 ，而且画屏伤在了私密的地方 。
确实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是她的不是 。画屏说到底也是因为她儿受伤 ，只是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想到要去看看她 ，确实不该 。
思及次 ，她收起了监控 ，对紫灵道：“我先去看看画平，等会再来看这个 。”毕竟监控是可以回放的 ，但是画屏的病情她确实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
紫灵立马起身跟着道：“我也去看看 ，姐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天天都去看画屏 。”
冯清漪笑了笑：“是吗 ，那她伤的怎么样？”
紫灵的脸色有些怪异：“我去的时候 ，她每次都说自己很好 ，但是我看她脸色一直不太好 ，我说看看她的伤口 ，她却一直害羞不肯给我看 。若是姐姐你去 ，画屏肯定不会拒绝你看的 。”
冯清漪点点头 ，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同去了画屏所居住的后罩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