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是真没睡醒，上课铃一响就趴了下去，蒙着脑袋呼呼大睡，没再去逗弄乔安。
没人打扰自己，乔安乐的自在。
宋辰川去办公室把这段时间发下来的试卷重新整理了一份递给乔安。
乔安接过试卷，趁着时候小声问：“班长，我可以借你的书本吗？”
宋辰川挑眉，没说话。
乔安解释道：“我的教材是新的，想借你的书补一下笔记。”
“要哪一本？”
“等会是数学课，想先借数学。”
宋辰川点头，抽出数学课本递给他，却被一只手半路截胡。
两人皆是一愣。
“用我的。”
乔安被塞了课本的手没动，有些错愕的看着书本的主人。
这人不是要跟他装不熟吗？
现在又借他笔记是什么意思？
可是周恪礼眼底明晃晃的戏谑，却让乔安心中不安。
乔安没敢接过来。
周恪礼直接把书扔他桌上。
宋辰川眉尾轻挑，视线没有痕迹的从两人的脸上依次滑过。
识相的把递出去的手收回来，宋辰川撇撇嘴坐了下来。
两人都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乔安也只好拿着书坐回去。
有总好过没有。
周恪礼的书摸着像新的一样，翻开里面也的确是跟新的一样。
一点笔记也没有。
乔安顿时一股被戏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他把书用力的关上，转过身却猛然对上周恪礼含着笑意的眸子。
“怎么样新同学，我的笔记做得好吗？”
乔安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极了。
小时候的周恪礼从来不会这样戏弄他。
“周恪礼，你太过分了。”
乔安把书扔他桌上，想了半天也只憋出这样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
周恪礼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乔安咬着唇坐下，将心里的屈辱感强制性压下。
他早就应该反应过来，周恪礼把书借给他就是为了欺负他。
毕竟周恪礼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又怎么会做笔记呢。
周恪礼小学时候就不喜欢上学，回到家随便翻两页书就跑到他家楼下来喊他出去玩。
如果不是自己凶他如果作业不写完就不陪他玩，那周恪礼几乎每天都会成为站在教室后面的“超人”。
虽然那时的周恪礼顽皮了一点，但是却从来不会对他的话说半个不字。
现在的周恪礼已经不是那个周恪礼了。
乔安再一次动摇了要对周恪礼改观的想法。
指腹拂过光滑的桌面，被唤醒的记忆被乔安强制压下。
笔记不能不做，乔安也不好意思再问宋辰川借。
只好找到了班上的数学课代表。
没想到那人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周恪礼，也不敢借，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乔安陆陆续续问了好几个人，都不愿意借。
理由五花八门的，但乔安都清楚是因为他们畏惧周恪礼。
周恪礼在班上的地位不容小觑。
乔安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到座位上。
周恪礼抬起头来看他，笑问：“新同学，你还要借笔记吗？”
“我还有语文英语地理……”
乔安忍无可忍：“周恪礼！”
“欺负我让你很开心吗？”
周恪礼嘴角一抬，故意摆出思考的表情，然后说：“心情好像……的确变好了。”
“乔安，你可真有魔力。”
乔安简直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坐在位置上，眼睛都忍红了。
“你以前明明……”
“乔安。”周恪礼喊住他，神色突变，“我跟你可不熟。”
乔安怔住。
最后，还是宋辰川主动把课本借给了乔安。
看到乔安略微泛红的眼眶时，宋辰川朝着周恪礼挑了下眉，似乎在问你把他怎么了。
周恪礼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可没对他做什么。
三中的高三也就比新生早开学两周，笔记也不算多，半节课的时间乔安就把笔记补好，顺带着预习了下节课的内容。
转过身时，周恪礼已经换成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了。
看着他的后脑勺，乔安气的牙痒痒。
周恪礼在下课铃声响起时醒了过来，起身时胳膊肘把笔推到了地上。
正在喝水的乔安听到声响下意识的把笔捡了起来。
陈立本打算把下午一觉睡过去，结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宋辰川踹了一脚凳子，胸口撞在桌沿上，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
宋辰川：“起来了，等会数学课。”
陈立顶着鸡窝脑袋瞄了一眼课程表，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乔安被他的动静吓一跳。
凳子又被人踹了一脚，贴在桌沿的胸口再次受到撞击。
陈立回过头，眼里的痛苦还来不及收，就对上了周恪礼冷得吓人的眼眸。
“安静一点。”他说。
陈立一头扎进衣服里没了声音。
*
三班的同学一上数学课就死气沉沉。
李班是三班的数学老师，可三班却总是夺下年级的倒数之冠。
之前有玩笑传出，李班的地中海就是为三班的数学愁的。
李班因此哭笑不得。
乔安最拿手的科目便是数学。
李班讲课虽然枯燥，但是都挑重点讲，一节课下来乔安的笔几乎没停下来过。
作为班主任，李班对乔安以前的成绩有过了解，那是相当的好。
于是，在他提出问题但没人回答时，他要么就点乔安，要么就选宋辰川。
周恪礼大抵是没睡清醒，对老师的提问既不搭腔也不主动回答问题，身旁人站起来的时候他的眸光才流动了一瞬。
陈立靠在椅背上，眸子一瞌一睁的一节课就过去了。
体育老师请假，于是又变成了自习。
陈立坐不下去，找了个借口跑出了教室，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周恪礼还是趴在桌子上，只是不再睡觉，捧着手机光明正大的刷着短视频。
乔安问宋辰川借了英语书过来，专心的补着笔记。
周恪礼刷了几遍视频觉得没意思，把手机收起来，望了一眼窗外。
远远的看见足球场已经荫了下来，踢了一脚陈立。
陈立：“啊？”
“踢球去。”
“礼哥你就放过我吧！”陈立哀怨道，“上次被你完虐，我没脸再上场了。”
“你自己找别人去吧。”
说完，又趴了下来。
周恪礼思索了一下，从微信列表里拉出几个聊天窗口，最后从后门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