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汤是她买的。
警察问道，“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
大妈道，“就在医院外头的店，一份七毛钱。”
季里心知这大妈不老实，说自己炖的怕儿媳妇怪自己，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老实说是买的，互相矛盾了不是。
他能想到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问了一圈后返回来问到，“你买的那家店叫什么，几点去买的，一份多少钱。”
一问……
大妈卡住了。
警察也无奈了，点点她斥责道，“我说你还不老实交代，这些真要查一查知道，到底那份汤怎么来的…”
真要是自己炖的心虚啥。
买的也不用心虚。
这胡编乱造的不敢真实说，说明这汤来历有更大的问题。
最终……
大妈顶不住还是老实交代了，“那汤不要钱的…”
“买快餐人家送的，这谁没怀孕过啊，我自己是月嫂照顾人家的啦，谁怀孕也没这么娇气啊还花钱订什么营养汤，再说了有便宜的干嘛买贵的…”
季里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东扯西扯不敢说了，敢情是嫌儿媳妇花钱，心疼钱，背着儿媳妇取消了订单拿了钱回头买更便宜的给儿媳妇吃，自己省了中间那点钱还沾沾自喜觉得小年轻不懂得省钱。
产妇肺管子简直快气炸了，连伤口都在疼。
免费的。
不要钱的。
她就这么作贱自己觉得自己不配点营养餐，把免费的东西给自己喝，把自己的孩子喝没了。
“王大芬，我杀了你！”何女士气炸了冲过去冲着婆婆又抓又打，那是下足了劲的：“你这老太婆，我和你什么仇怨…”
“我怀孕你不愿意照顾我。”
“我花钱给自己买营养汤，那是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替我退了订单！”
“你凭什么给我喝免费的！我就配不上喝花钱的吗？！”
产妇撕心裂肺的吼，痛入骨髓。
年轻的男子在短暂的悲痛过后拦在两人中间，抱住妻子道，“够了何秀够了…！”
何秀红着眼睛看着他，“关大成，你怎么说，你妈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害死了你心心念念的孩子！”
关大成又恼火又痛苦，也气恼母亲的行为，可这是自己的母亲，能怎么办，他只能选择委屈妻子：“孩子还会有的，你别闹了好吗…”
何秀眼中浮现了绝望，死死的看着他。
孩子还会有的……
“哈……”
“哈哈哈…”
还会有的。
她辛苦三年，被婆婆指责没怀孕，为了丈夫她咬着牙，喝中药，婆婆弄来的符水她也喝，喝的拉肚子。
她为了这胎，试管打针。
怀孕十个月，别人胖，她瘦得不成人形。
结果就因为婆婆觉得她不配喝营养汤，换了一碗免费汤把孩子给送走了。
何秀死死的看着关大成，撕咬人的心情都有了。
关大成有些受不了她这样，目光躲闪的说，“事已成定局，我妈也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不懂…难道你还能让她赔命不成，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别闹了。”他语气带着哀求。
何秀深吸口气，最后原地静站一会，归于平静。
她抬头看向季里和季雯说，“对不起。”
然后被丈夫扶着踉跄着走人。
季雯半张嘴巴，“就这么走了…”
季里道，“你还想留她下来吃饭？”
季雯不善的看他，“你胆子肥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就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失望的道，“那产妇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把孩子看的那么重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她婆婆害了孩子，她丈夫一句话也不说，不是该离婚吗？”
季三婶白了她一眼，“离啥婚啊……女人可不兴动不动就离婚的呢。”
季雯心里反驳，凭啥不离啊。
她憋屈。
忽然瞥见姚晓。
姚晓正哀怨的看着季里。
季里眼神都不带给她施舍一个的，直接回店里了，黄毛和夏家听说了事跑来关心。
当天就从小林护士那听说，那产妇把孩子处理了，和丈夫出院了。
好似一切归于风平浪静了。
季雯听地心口堵死了，结婚就这样的…？
孩子没了啊。
婆婆就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
季月见怪不怪，“像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丈夫出轨了她要死要活，最后警察来了要把她丈夫带走，她自己反而不干，过阵子人家两口子又甜甜蜜蜜了，所以啊，别插手人家小两口的事，里外不是人。”
季雯不想听了，听了心脏不好，难受。
不过因为这件事，季里对去市里开店的事另外有了想法，他决定不直接包了医院的外卖了，直接选了一个在附一外头占地过五百平的店，然后租下来。
打造成食堂。
医院里的病人家属想吃，可以直接过来吃。
如果像县城这样外包，一来需要签订合同二来需要严格的管理，他马上要上学不清楚现在的课程怎么样的没有绝对的精力一天都投入管理。
开成食堂外卖，干净整洁卫生。
让客人自己上门来，这样同时也可以做门诊楼的生意。
不会比外包差。
想法形成，季里说干就干，租店翻新，然后招厨师和食堂的店员，最后再招一名负责看管的店长，店长的人选季里其实优先是想从熟人里考虑的。
但是思来想去亲戚里都没有能下手的，过熟的不行不靠谱的不行。
正筛选一遍呢。
孟轩忽然从医院辞职了。
这消息出其不意。
这家伙因为辞职还被扫地出门了，找季里来接济来了。
季里也没问他为什么辞职，医院这一行他家里双亲两个医生他最清楚不过了，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小县城这种地方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的最苦的活，下看不到底上看不到天。
孟轩想跑生意。
季里心头一动问他，“我缺个店长，来吗？一个月二千。”
孟轩听到两千眼睛都直了，立即喊道，“哥，以后我喊你哥，带带我吧。”
他在医院干，一个月他妈的才五百，别不信，就五百，谁当医生谁知道。
干，必须干，不干是孙子。
于是，店长的人选就这么来了，医生有洁癖，季里把监管交给他，都不担心卫生问题了。
季雯很有意见，她还以为自己能去市里看店的呢。
她觉得孟轩抢了属于自己的活，于是给老四上眼药，“这万一他家里人来找麻烦怎么办啊。”
孟轩大手一挥，“季雯，别担心，这点事我成年人了还处理不好吗？”
季雯上眼药失败了，想想自己也管不来那么大的店，就干脆的放弃了。
市里的食堂是在二十号开张的，厨师四个，店员六个，洗碗工招的钟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