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吱呀一直叫，还伴随龇牙咧嘴张牙舞爪。
就算明溯听不懂，也知道这些吱吱吱，估计是一些骂人的话，“你居然敢逃走？”他没料到这只小狐狸那么大的胆子。
“吱吱！”我跑就跑了，还用看你脸色吗？你是什么东西啊。
云素前爪弯曲，后爪暗暗用力，预备想要扑过去。哪怕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要吓吓这个男主。
狐狸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我将你变回人形，你若是再跑，休怪我不留情面。”明溯听不懂兽语，也不愿意费心思去猜。
他不喜欢有人忤逆，更不喜欢有人太闹腾。
这只狐狸野性难驯也就罢了，还偏偏最喜欢闹腾。若是真的与这样的人结为道侣，日后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
“吱吱吱！”云素还在吱。
“你这样坏，我才不会和你结为夫妻。”
下一秒小狐狸口吐人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变成人。先是摸摸耳朵，再摸摸尾巴，“变回人了！”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与我结为道侣。”明溯没有多少时间。
他布在小狐狸身上的禁制，也不知何时会被发现。若是那时候，他还未与小狐狸结为道侣，那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抢走。
那些人，一个个的也不是善茬。
“但是你这样坏，我真的不喜欢你。”云素被吼得眼眶一红，坐到桑葚树下的石头，开始抹眼泪。
“你吼我，威胁我，还一直骂我。我又怎么会喜欢你？你这样坏，和你做夫妻，要被欺负死。”
明溯有些不耐烦，“你只说到底如何才愿与我结为道侣。”有些不耐烦。
既然你如此说，那休怪我狮子大开口了。
“你要听我话，不能吼我，要给我好吃的。还要，还要对我好。”云素哭得抽抽搭搭，看到随着她的话明溯越皱起的眉头，忍住笑意。
“你若是要与我结为夫妻，若是不对我好，我可不会理你。”
明溯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再不痛快，在不愿意也要忍下，“好。”这只狐狸，真是不知所谓。
先答应，等结为道侣，还由得了这只小狐狸不肯？
“那你先过来给我擦眼泪。”
云素扬起小脸，脸上还挂着泪珠子，“你给我擦眼泪，轻一点。”
明溯只能忍着怒气走过去，拿出帕子给帮忙擦眼泪。
只是凑近之后，他却觉得这张脸实在美丽。美得他也一晃神，微微怔住。
“你怎么不擦啊？”云素催促。
“嗯。”
明溯赶紧拿起帕子，动作轻柔。似乎真的怕弄坏面前这豆腐一样嫩的娇嫩肌肤。他的帕子是天天蚕丝的，最柔软。
但许是他手太用力，擦得云素的脸有点红。
“你说过对我好的。”云素张开手，一把抱住明溯。
云素憋笑：看我不玩死你。
这样亲近还未曾有过，明溯浑身一僵。捏着鼻子不动，“你说，还要如何？你说完，我做完我们便结为道侣。”
“哪里有人一见面就结为夫妻的。”云素往明溯怀里钻，找个舒服的地方窝下来，“那些话本里，男女见面，直接成亲吗？”
话本？
若是按照话本来的话，那真是麻烦。明溯不愿意付出那么多心神，但又无法。
“好。”忍住，一定要忍住。
明溯想到日后要杀她夺取天命，便忍住，“嗯。”
两人这一闹，竟也到傍晚。
云素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挨饿。她揉着肚子，“明溯，我饿了。”拉着他的手按在肚子上上，“你是不是也感受到咕咕咕在叫？”
“没有。”明溯抽回手，“你若是饿了，便回去。”
“那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我现在好饿，你要给我好吃的。”云素张开嘴，指了指嘴巴，“饿了。”
小狐狸等投喂。
“嗯，先回去。”
明溯想将人带回去，任由云素在人群里乱窜。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摆弄，最后选一家吃面的馆子。
“我要吃面。”云素拉着明溯，指着面馆，“吃着这家，这家好香。我闻到鸡汤的味道。”
“嗯。”
他此时辟谷，无口腹之欲。对这些吃食，也没什么感觉。
云素拉着明溯进去，大手一挥，一只烧鸡一碗鸡汤面一碗牛肉面。随后大快朵颐起来，完全不管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此间嘈杂，明溯闭上眼睛隔绝人声鼎沸。
吃饱喝足之后，云素摸着肚子。看到一直闭目养神的明溯，又起了坏心思，“明溯明溯，你带我去看月亮可好？今日的月亮弯弯，可好看了。”
明溯有些不耐烦，“这月亮哪里看不得？你随便去看罢了。”
“你陪我去嘛。”小狐狸瘪嘴，扯过袖子撒娇。
“好。”
明溯站起身，“带你去看。”
“明溯，你最好。”
最好？
现在明溯是无奈，他不愿意又能如何？又不能让其他人讨好小狐狸，这样就会被人捷足先登。
所以不得不如此。
吃过饭，两人在县城外找一个山，就在山顶的一棵大树的树冠坐下。
一个是散仙，一个是妖，哪怕坐在云上都如履平地，何况是树冠。
“今天的是峨眉月对吗？真是可惜。”云素朝明溯那边挪了挪。
两个人靠的越来越近。
最后，云素直接将头靠在明溯的肩膀上，“我看那些话本，都是月圆之夜，你说我们这峨眉月弯弯似柳叶，不如圆月那边大。”
“是吗？”
明溯的心显然不在这个月亮上，他只想快点回去。莫要再和这只狐狸那么近，实在是麻烦得很。
“是啊，你看过话本吗？就是那些戏本子，那些月亮都是圆圆的，像是个烧饼。”
这比喻实在是不合时宜，明溯不得不提醒一句，“不是烧饼，是玉盘。”哪里有人这样比喻？
听到这话，云素眼睛一亮，“明溯你好厉害。”她挽住他的胳膊，“那现在的月亮像什么？”
“美人眉。”明溯说完，一转头就对上小狐狸的眼睛。
那双眼睛满是爱慕和崇拜，仿佛他说了什么惊天好的诗句一般。但也就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