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她的预想，穆义似乎把多年来藏在心底的爱恋全都一次性发泄了出来，可她却根本招架不住。
她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的时候，顾惟省根本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委屈地大哭出声。
“呜哇，你肯定不愿意要我了，呜哇，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了，我跟你说我不会同意的，你跟五岁孩子吃醋，你讨厌！”
她方才给他发微信让他来接她的时候已经扛不住压力把所有发生的状况都一股脑交代了出去，顾惟省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回复十分钟后来接她，因为没有表情也没有标点符号，遇天涯就自己暗自脑补了一出戏强行安在了他身上。
顾总哭笑不得地把人拥到怀里，听见她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又想笑又不敢给她伤口上撒盐，只轻拍着她的小脑袋摸摸头。
“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两人刚回到家，遇天涯就抱着抱枕缩成一团，很委屈地窝在沙发一角，咬着唇可怜兮兮。
顾惟省将那些水果从保鲜盒里取出来倒进餐盘中，端到她面前，随手喂了一块苹果：“何必跟小朋友计较。”
这才是遇天涯最纠结的地方。
“可他不是真的小朋友啊。”
顾惟省比她冷静得多：“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遇天涯垂下眼，还是不开心。
顾惟省抚抚她的头发，有意转移了话题：“今天回岳家还好吗？”
“其他人都没什么印象，拜祭外公外婆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很独特的堂舅，岳江夜。但他是我妈妈大伯家收养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
顾惟省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先是怔忪了半秒，回过神之后才道：“江山的江，黑夜的夜？”
当年和曦跳江之后整整一个月杳无声息，顾陇义恨不得将整座城市翻过来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虽然知道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不在这世上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后来是青山路46号风水铺那时的当家人主动找到顾陇义，提示他不该只在陆上下功夫，鹤市靠江，该去下游日出之东处寻人打捞。
这才终于找到了和曦的尸首。
这家风水铺的存在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每一位当家人的名字都叫做“江夜”。
江上明月升平夜，万里行人孤老怨。
江夜除人怨。
“听你这么一说——”
遇天涯又拿了一块苹果放入口中：“我是不是好像认识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顾惟省点头默认：“这些当家人大多是由上一任在祖国各地四处寻找有缘之人带回身边培养，在彼此交接之际，下一任会自动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江夜’。”
遇天涯的这位堂舅，大概就是上一任46号风水铺当家多年来一直培养的接班人，如今的新“江夜”。
“与之相对的，还有另外一种人。”
山中林叶守长云，世间魑魅尽惶惶。
山云定鬼神。
“我听归朝提起过类似‘山云’的这么一派人，说是每每下墓之前其实都会请他们来祛除鬼气。但也只是听说，从没接触过。”
被这些听起来神乎其神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遇天涯终于将刚才和穆义之间的尴尬抛在了脑后，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顾惟省：“不过你为什么会对他们了解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