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哉别开眼：“我的感情轮不到你品头论足。”
步忘归自嘲般扯扯嘴角：“哪怕是为了孩子，也最好早点回到他身边。”
和从前每次两人吵架的时候一样，步忘归的所有斥责最后都会变作对她的关心。
他对她很好，好到怀哉哪怕过了七年都依然没有办法狠下心彻底将他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
但他们的确已经回不去了。
当年她说要分手的时候他没有拦住她，可归朝这些年却用尽全力死死攥紧了她。
步忘归说的没错，她就是找到了一个无论她怎么作都不会放弃她的人。
她曾经爱过他，她如今爱着归朝。
“我知道，多谢。”
怀哉不自觉站得离他远了些：“答应跟你见面主要是想要好好告别，当年通过电话草草分了手，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我们的那段感情。”
四年的大学恋情，相遇在彼此最年轻充满期望不断成长的年岁里，因为彼此的逃避和退缩戛然而止，实在是一个并不完美的结局。
“我当年也没有放手。”
步忘归闭上眼，努力想把心中的酸涩压回去：“我妈调查你，威胁我如果不分手就会让你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我跟她大吵了一架，认定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把我们分开。”
怀哉错愕的眼神没能逃过他的眼，他也清晰地感受到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没隔多久我就收到了你的消息，说要分手。”
“怀哉，”步忘归停顿了几秒，只将进屋时放在桌上的铁盒递给她：“是你先推开我。”
其实她早已遇见了那个能够包容她所有怪异脾气的人，只可惜阴差阳错，她最终亲手推开了他。
那时候他们刚刚大学毕业，本就是焦虑不安的状态，对未来充满不确定，哪怕是将归朝放在那时候，也未必会如今日这般坚定。
两个不懂得如何表达爱的怪物，在面对在意之人的伤害时都选择了自保。
她害怕受伤，所以赶在他去美国前说了分手。
而他害怕他的挽留毫无作用，索性一走了之断联七年。
她以为他教会了她如何爱，如何珍惜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是因为不再爱她，带着误会和感慨度过这许多年，终于发现原来是她敏感多疑又缺乏被爱的自信。
“对不起。”
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能够拥抱他，直到现在真的张开双臂揽住他的双臂，她却依然感觉不到真实。
“可我真的不再爱你了。”
怀哉的眼泪顺势滑落打在步忘归垂在身侧的手背上，明明是冰凉的触觉，步忘归却觉得好似被火灼伤般尖锐刺痛。
她缓缓松开拥抱着他的手，这才发现铁盒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
竟是整整一满盒贺卡。
每一张封面上都标明了“to 怀哉”。
署名“步忘归”后则是时间，分别落在七年来每年的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七夕，中秋与重阳，冬至那天。
怀哉颤抖着双手抽出一张缓缓翻开，只一瞬便已泪流满面。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自从认识你以来第一次独自度过的新年，东海岸的冬天果真如你所言，带着海风呼啸而来，很冷。”
她根本不受控制地又打开第二张：“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以前元宵你会觉得鹤市无聊，让我拍七里山塘的花灯发给你。等回国以后希望每年都可以带你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