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没事，皇后娘娘且安心。”
慕容太乙的话让皇后的眉心松开，她横向良妃的眼神凌厉很多。
她对后宫这些女子的底线就是，不能对孩子动手。
良妃触线了，更别提纪琼华还是她的逆鳞。
“怎么回事，你一一说来。”
皇帝脸色难辨喜怒，他抬手示意太子起来回话后，端坐在椅子上再也没看纪望舒一眼。
“父皇，您知道，不白那日是和琼华儿一起赴宴的，这一盘糕点端上来后，不白突然发狂，将其扑在地上。”
“儿臣担心事有蹊跷，但不白也还小，儿臣又怕它是在故意闹腾，所以才没有告知父皇您，而是拿了这糕点，送给慕容太医检验。”
太子略微停顿，慕容太乙欠腰接话。
“这一点，微臣能作证。”
“这糕点中放了一些药物，可以用来滋养身体，幼童吃了无碍。”
“但微臣深耕药典，自知很多药物单用不起效，混合在一起，却能要人命。”
“微臣因此检验那日宴会上太子殿下饮用过的这壶酒水。”
慕容太乙拎起那酒壶，将里面所剩不多的酒水倒出来。
“这酒水中也掺杂很多滋补药，其中两味药，若和糕点中的药物在胃中混合，就会产生毒素。”
“便是夺命三魂的第三种配方，幽魂散。”
“微臣也正因太子委以重任，接连翻看不少药典，今日才能看出皇上和四皇子身上的毒素来源，从而能第一时间配解药。”
“此事太医院还有几位同僚可以作证。”
慕容太乙没有居功的意思，给太子作证完毕后，就退到一边。
“是儿臣的错，若儿臣早些告诉父皇，说不定父皇和四弟就不会被奸人所害。”
“好在四弟和儿臣心有灵犀，刚醒来就猜测到有人也要害父皇和儿臣。”
“四弟，辛苦了。”
太子满脸愧疚。
那泛红的双眼让皇后忍不住用帕子遮掩着脸颊，皇后的情绪低沉下去。
而纪望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本来是该他利用这件事情上位的，结果被太子抢功了。
可他想不明白，那日的事情，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一条狗才败露的。
脑袋快炸了的纪望舒，余光看到窝在椅子上的纪琼华那沉思的表情。
点大的小屁孩，表情比大人还要严肃。
这让纪望舒浑身一个寒颤。
妖孽，这是妖孽！
被纪望舒用眼神攻击的纪琼华开小差回神了。
她对纪望舒吐舌头，笑的那叫一个天真无邪，气的纪望舒嘴都歪了。
“你想查个水落石出再告诉朕，这是应当的，朕不怪你。”
皇帝示意太子过来：“你有心了。”
“对方既然能对我们父子三人下手，说明那人就在皇宫中。”
“凶手的身份可有眉目？”
皇帝宽和问询。
提起凶手，一屋子人都看过来。
“回父皇，是儿臣无能，没有找到凶手。”
他本想守株待兔的，结果那黑寡妇消失了，宫中上下找遍了，也找不到那女子的踪影。
“但儿臣有别的线索。”
“根据慕容太医所说，用这三魂散的人，师父都是同一个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儿臣找到那位师父的踪迹。”
太子这属于无视小兵直擒大帅了。
“哐当！”
这一声来的突兀。
是殿中侍奉的宫女定春。
上次良妃发现自己身边的宫女和自己儿子搅和在一起后，那宫女就消失在后宫中。
生死不知。
自那之后，就是这位定春在服侍良妃。
能成为良妃身边的大宫女，手脚都是麻利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弄出动静。
“奴婢该死！”
定春跪在地上求饶，抬手就扇自己巴掌。
【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这不挺响亮的嘛。】
纪琼华的调侃非常偏题。
殿中气氛冷凝，所有伺候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有些胆子小的，恨不得缩在角落中一动不动。
“起来吧。”
皇帝随意一句，也没降罪。
“多谢皇上，奴婢这就告退。”
定春脸上挂着快哭了的笑容，爬起来就往外面走。
那速度火烧火燎的，生怕死在这里似的。
【走什么啊，还没轮到你呢。】
奈何纪琼华的心声及时的响起，皇帝抬眼看向那宫女。
“继续在这里伺候着。”
皇帝的命令，谁敢违背啊，都走到门口的宫女不得不退回来。
苦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你继续。”
皇帝示意太子继续说。
太子颔首后，余光观察那宫女。
能让琼华儿在乎的人，很不简单。
“儿臣查到，一个月前，宫中遣散了一批年岁大的宫人后，又有一批新的补上来。”
“在这后一批人中，有一个叫做含笑的宫女被人顶替了身份。”
“真正的含笑在进宫前就因急病去世了，家中上报时，消息被人拦住。”
“而这假的含笑在进宫当日就消失了。”
“儿臣怀疑是她又换了一个身份，潜伏在后宫中。”
后宫虽然严，但是人也很多。
上上下下诸多人，很容易藏污纳垢，只要运作得当，再小心些，后宫中藏一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儿臣跟着线索追踪下去，在后宫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泡在水井中，时间过久，面容已毁，身上的衣服也都被脱下。”
可见背后那人很小心。
单从一个泡烂的尸体上，很难鉴定对方的身份。
“好在，这位宫女身上一处有胎记，这让儿臣肯定的对方的身份。”
听太子这话，估摸这胎记是在什么隐私的地方。
“死的宫女名为阿芸，早些日子服侍主子时，因为手脚不干净，被主子责罚。”
“听她的同伴说，阿芸很怕进入掖庭，有过自杀的心思。”
“但那阿芸，并非自杀，而是有人勒死她后，将尸体投到水井中。”
“那人该是代替了阿芸的身份。”
故事中的阿芸，就是后宫中一个底层的宫女，皇帝和皇后都没有印象。
“宴会后，儿臣审问当日接触过糕点的人，其中一人说，在糕点端来的途中，那位阿芸出现过。”
“但在当晚，阿芸再也没回去。”
说起来，他和那位阿芸还有过一面之缘，就是琼华儿说对方是黑寡妇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