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繁星闪耀，两人慢慢悠悠从餐厅走了出来。
季柒指尖推着眼镜，侧头望向沈砚辞道，“走，我带你兜风！”
“兜风？”沈砚辞歪着身子搂着他肩膀，漫不经心挑着眉，松弛感满满。
顺着季柒视线看过去，沈砚辞见不远处停了一辆超级炫酷拉风的敞篷超跑，通体漆黑，在高楼霓虹灯的映照下射出绚烂的光影。引得不少过路人驻足观望，交头接耳。
“哇……”
季柒侧眸看着沈砚辞脸上的表情，心中高兴极了，眉宇间洋溢着淡淡的得意，他问道，“怎么样，惊喜吧？高兴吗？”
“嗯嗯，惊喜！高兴的不得了！”沈砚辞配合地点了点头，声音高昂地回答着季柒的问题。
见状，季柒更加高兴了，不过他的愉悦是不显于色的。
他伸手，从旁边走过来的服侍者手上拿过了钥匙，勾在指尖旋转着，另只手则扣住了沈砚辞的手腕，将人往车子那边带。
俯身绅士地拉开车门，季柒按住沈砚辞的肩膀，让他安安稳稳地坐了上去，站在车门旁的他犹，如一个冷峻却又极致温柔的上位者，骨子里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沈砚辞回眸望着季柒，秒变星星眼，视线挪不开半分。
“砚砚，砚砚！”季柒坐上车扣好安全带后，余光发现沈砚辞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无奈扶额出声提醒道，“安全带扣好。”
沈砚辞回神后，淡淡扫了一眼安全带，转而笑眯眯地看着季柒，理直气壮道，“柒柒帮我扣。”
季柒并非出声，只是俯身过去拉沈砚辞身侧的安全带，刹那间，两人身体紧挨着，体温透透过薄薄一层衣服传递，彼此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对方脸颊上，暧昧灼热。
忽而，季柒勾唇，侧头以迅猛之势在沈砚辞唇上落下响亮一吻，而后抽身坐回了位置上，将卡扣扣好。
沈砚辞呆滞了一瞬，似是没料到他会耍无赖偷袭一般，而后转头望着季柒，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
“不是，你耍无赖！这不算，再来！”
而回应他的，是跑车马达的轰鸣声，霎时间，车身似一支迅猛的利箭，只见光影不显形，飞速地窜了出去。
城市的夜风带着几分清凉，吹打在脸上格外舒适惬意，额前的碎发被高高刮起，在空中肆无忌惮地飞舞。
“哈哈，我这可不是耍无赖，而是出奇制胜！”
季柒手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笑着回答沈砚辞。
沈砚辞转头看向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眼里闪烁着星辰，嗓音中满含笑意，“对，柒柒说的都对！所以回去后可以多来几个出奇制胜吗？”
“想得到挺美的。”
风吹起季柒额头的乌黑碎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挺拔的眉骨向下蔓延是高挑的鼻梁，他唇角勾起的笑意，是那么自由潇洒。大背头的造型让他整个人看着又冷又酷，当然如果忽略掉他鼻梁上架着的眼睛就更完美了。
忽然，季柒敛神又开口道，“砚砚，你知道吗？遇上你，是上天对我的垂怜，也是对我的手下留情……”
闻言，沈砚辞神色一凝，默默注视着季柒，并未开口说话打断他。
“我是季家的私生子，你知道吧！”
沈砚辞点头道，“知道一些。”
季柒侧眸快速瞥了一眼他，调侃道，“这么严肃干什么啊？你就当我给你讲了一个故事，随便听听算了，我都不在乎了。”
沈砚辞沉默不语，似是在对他的想法表示不赞同。
见此，季柒轻笑出声 继续开口说道，“季家家大业大，追溯以前也是名门望族，子孙满堂，延绵不绝，可偏偏就断在季家主身上，也就是我名义上父亲身上。他和季家主母伉俪情深，声名远扬，可子嗣却绵薄，膝下只有一子，还体弱多病，身体衰竭严重。”
“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积善行德的季家夫妇会造如此阴德，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祈福，可偏偏世事无常，他们的孩子还是死了。”
“就在季家夫妇悲痛欲绝之际，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中，向所有人宣告，这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多年的预谋在这一刻，揭露了她的狼子野心，而女人的筹码便是那个私生子。”
“众人指责唾骂女人是个疯子，说着疯言疯语。可这是终究事实，精明的季家主有一天竟然也栽给了一个女人……从那以后，一切迅速分崩离析，以不可挽回之势瓦解，季家夫妇形聚神散，日日争吵……”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糟糕，握着筹码，女人眼见胜利在望，也愈发猖狂。可似乎只要和季家挂钩，扯上牵连，生机便会衰败一般。最后女人身死，众人大喜，只到一把火，烧毁了季宅，季家夫妇也在那场火中失去了生命。而唯一的存活者，便是那位私生子。”
沈砚辞静静听着，眼里满是心疼和后悔，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他。
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背后，所有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柒柒，我并不觉得如此，若上天真的垂怜你，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而且这些事都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你也是无辜牵扯其中，若是再有谁乱嚼舌根，我替你拔了他的舌头！”
季柒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打着方向盘，喃喃自语着，“谁说不是呢。”
而后侧头看了沈砚辞一眼，见人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谁敢乱嚼我舌根，我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嘛，”季柒话锋一转，勾唇道，“上一辈的恩怨，未免不会祸及后代。季宅，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诅咒，牵扯其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柒……”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季柒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你该怎么办啊？”
沈砚辞低眉敛眸，思索片刻后郑重说道，“我愿意等，等柒柒愿意告诉我的那天，就算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便是你对我最大的坦诚相待。”
他话音一落，季柒就踩下了急刹车，车子停在了小区地下车库里。
“好了，我知道啦，”季柒俯身揉了揉沈砚辞的脑袋，笑得温柔，“现在下车，我们回家。”
偌大安静的地下车库里，沈砚辞垂眼不知作何想法，他就乖乖地跟在季柒身后，一步一步按着他的脚印走着。
突然，沈砚辞握住了季柒的手腕，蹙眉沉声道，“柒柒，你会独善其身，我会是你永远的退路！”
季柒回眸，莞尔一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你不是我的退路，你是我的生门！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得就当一个故事听，等我哪日心情好了，再接着和你讲。”
说着，还伸手拍了拍沈砚辞的脸颊。
沈砚辞攥住了他的手腕，低头轻吻他的手背，温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