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说不出半个字。
身旁的秦璟紧张地看着她，只是刚有动作就被人打翻在地。
萧伯安冷嗤道，“先前看在姜五姑娘的份上，给你几分颜面，你却没有了半分阶下囚的样子，可还记得你如今的身份？”
“还没洗清罪名呢。”
姜妤反应了好久，才从耳边嗡鸣声中回过神来，她重新跪好。
“不知臣女如何冒犯殿下了？”
那侍卫道，“殿下是皇子，本就有天命所助，即便是顺利些，又如何？”
“反倒是姑娘张口闭口为这罪人说话，殿下便是动了怒气又如何？”
姜妤哑口无言，属实是没有想到有人能强词夺理到这个地步。
这人分明不敬神明，连带着在这儿吃肉喝酒都不怕，又何来相信什么天命所助？
不过是找的借口要来罚一罚她罢了。
萧伯安懒散道，“其实细细想来，姑娘倒也真的可能是他们的帮凶。毕竟本宫可想不到又有谁会为几个罪人这么说话，便是朝堂上那些酸腐文臣，为了自己的老师可都做不到这个份上。”
“本宫先前想着姑娘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所以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看起来，你的嫌疑也很大呢。”
他似笑非笑的，“你说呢？姜五姑娘？”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上山的日子可还不足十天呢。”
姜妤张着嘴半天，一时间却找不到如何来辩驳他这歪理。
“本宫瞧这五姑娘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将来身体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既然好了。那不妨来回答回答本宫的问题，早日洗清了罪名，还姑娘清白也是最好。”
姜妤甚至什么话都没说，一顶帽子就已经扣了下来。
她垂在裙边的手不由牢牢攥紧，正要开口时。
外边又有人前来传话，“三殿下，姜大姑娘来了。”
萧伯安有些诧异，“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下面的姜妤，却见她也是一副惊异的模样。
显然是不知情的。
“那就让她进来吧。”
那人领了命，很快就把姜卿皎请了过来。
姜卿皎走进厅里时目不斜视，全然没有分给跪在地上的两人一个眼神，只是先对着萧伯安行了一个挑不错的礼，“三殿下安好。”
“姜大姑娘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地儿？”萧伯安笑问。
他显然还是眼馋姜卿皎的，或者说是眼馋她身后的姜家。
“已经是午膳时分，臣女见五妹妹还没回来，担心她贪玩误了时候。”
“殿下也知道的，前些日子里臣女这五妹妹替臣女挡了不少伤。来看的医者都说她这伤不养上些日子都难好，臣女实在不放心，这才来看看。”
“倒是不曾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跑到了您这地方来。”
姜卿皎说话声音淡淡的，但姜妤听着却仿佛从中感受到几分关切的意味。
她一时有些失神。
待姜卿皎朝着她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一双水眸仿佛氤氲着一些关心的意味。
只是细看下来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只是她刚刚凭空生出一些幻觉。
“这样啊……”萧伯安拉长语调。
“可是本宫看姜大姑娘这妹妹似乎要与罪人勾结在一起，为此不惜多番对着本宫顶嘴。”
“为此，本宫罚了她一次，姜大姑娘应该不会生气吧。”
姜卿皎道，“她既然做错了事情，殿下该罚就罚，无需过问臣女的意思。”
“她这些年被臣女的父亲娇惯坏了，还希望殿下见谅。待回去之后，也是定要好好罚她一顿，看能不能长点记性。”
萧伯安这个时候假惺惺道，“算了，本宫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而斤斤计较。责罚什么的就免了吧，也让她好好休息着。”
姜卿皎依旧坚持，“礼不可废，必须要让她长长记性。”
萧伯安笑了，“本宫就喜欢和姜大姑娘这样的聪明人来往，既然如此，你就带着你这妹妹回去吧。”
姜卿皎又是一礼，“谢过殿下。”
萧伯安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走。
霜月这个时候赶紧上前，扶住了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姜妤。姜妤刚起身时腿脚还有一些麻木，径直栽在了霜月怀中。
她看向姜卿皎，刚要张嘴说些什么，下一瞬，她另外半张脸就被姜卿皎打了过来。
力道不算大，却霎时间浮现一个可怖的红印子。
姜妤顿住，就连上首的人也不免因为她这一巴掌而看过来。
姜卿皎道，“子不教父之过，既如此，就由我这个做长姐的来教教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还不快赶紧谢谢殿下，若不是他饶过了你，你便该想想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姜妤沉默，依照她所说的，对着萧伯安道谢。
然后就要离开，走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边上的秦璟，他依旧是笑着，仿佛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即便是被人放弃了，也没有任何气馁。而对着向他看过来的姜妤，微微摇了摇头，仿佛是在暗示着，让她放弃自己。
姜妤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无声的对他念了两个字，“抱歉。”
随后跟着姜卿皎就要离开。
然而下一刻身后又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等等。”
“本宫看你这丫鬟怎么这么眼熟呢？”
姜妤显然没有想到身后人还能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想要留下她。
她不由看了眼身旁霜月，霜月倒是没什么变化，显然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
“殿下，这是何意？”姜妤问。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萧伯安看起来是真的认识霜月般，紧紧盯着她看。
注意到他那近乎侵略性的眼神，姜妤不动声色的替霜月挡了挡。
心头突然涌起一个不好的猜测，这老色批不会是看上霜月，想要把她纳入后宅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