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感觉自己只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此时此刻，所有的线索全都连接起来。
因为徐昭然的一句话，柳琳琅生下了身负凤命的姜卿皎，又迫使洛玖生下了容器姜卿瑶。
以防止万一，还让洛柒生下了原主，却因为原主的独特让柳琳琅停了手。
但洛柒其实并非听从柳琳琅的命令，而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让原主的命格同样带上了凤命。
这个时候，徐昭然不知道因何原因死去。
柳琳琅于是开始培养能让她起死回生的蛊虫，又准备暗中做掉原主。
当然，最后收手也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神经病真的心软了。
而是因为原主的独特性，或许能够成为替代品，若是蛊虫丢失，就用她来复生徐昭然。
……
眼下，姜妤看着柳琳琅，头皮一阵发麻。
只是因为一句话，却让柳琳琅暗中筹谋了快二十年，甚至不惜疯癫到这个程度。
感受到柳琳琅看向自己的目光，姜妤侧了侧脸，“母亲，你怎么能保证先……徐皇后就一定能复生呢？”
柳琳琅回答地毫不在意，“一个方法复生不了徐姐姐，我就继续找下去。”
姜妤心头一沉，所以她根本不会在意这期间浪费的人力和物力。
姜妤还要再说下去，自己就被柳琳琅带来的人拖拽着往前走。
直至被带上马车，姜妤还不明白这个疯子要带自己去哪里。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你要带我去看徐皇后。”
柳琳琅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蛊虫，闻此点点头，“自然。”
“你疯了，还要擅闯皇陵不成？”
柳琳琅觑她一眼，声音无限柔和，“怎么可能，徐姐姐如何能在皇陵那种地方待着，我自然是将她给偷出来了。”
她像是为此得意般，乐得笑个不停。
姜妤大脑空白许久，才道，“你，你把她偷了出来？”
“自然。”柳琳琅的神色突然认真了，“你以为徐姐姐是怎么死的？”
“是被狗皇帝害死的。”她的声音很冷，面色嘲讽，“他害怕徐姐姐，因为徐姐姐实在是太优秀了。”
“他一个靠着徐姐姐才能坐稳帝位的人，结果看着徐姐姐不管是在民间还是朝堂都有极高声望，于是慌了。”
“你说他多可笑，不仅要提防从前的兄弟，还要提防朝堂上的大臣，最后甚至连枕边人都选择了怀疑。”
“他是真怕自己的帝位就这么被徐姐姐给抢走了。”
姜妤一时沉默，徐昭然的威望一直到死后都不减，可想而知当时还活着时，有多少人尊崇她。
柳琳琅慢慢哭了，“徐姐姐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她想守护的家国，守护的君主，最后居然是这么想她的吧。”
她又慢慢将眼泪给擦掉，“所以，狗皇帝怎么可能真正尊重她的尸体呢？”
“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姐姐好！”
又来了。
姜妤冷不丁想到，柳琳琅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对谁都是为了她好。
窗外有风拂过，卷起车帘，姜妤看了眼外头的光景，开始思索对策。
直至她想起快穿局的一个规定，如果与自己的系统失联，可以联系一下其他值班的系统，只是条件有些苛刻……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趁着柳琳琅还在思考间，悄悄拿走马车内的一个茶杯。
借着在马车颠簸声，将茶杯磕在车壁上，转而用锋锐的碎片一把割开自己的手腕，用流出的汩汩鲜血，在柳琳琅看不到的地方写下“系统”两字。
下一瞬，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上午好，任务者姜妤，工号0111为您服务。】
然而很快，0111突然爆发出一道尖锐的爆鸣声，在姜妤脑海里险些炸开了花。
姜妤本就因为失血而有些发白地脸色骤然更白。
【你神经病啊！让你联络系统用普通的血就够了，你割腕！你任务都还没完成，就想死翘翘了吗？】
姜妤抿唇，她一开始也不想这样，但马车上哪里能找来其他的血。何况，割其他地方的血也不够用，想来想去，就只有割手腕最合适。
【你的系统呢？】
姜妤在脑子里回复它，“不见了。”
0111气得电流都要逆流了，它冷静许久，又开始接手这个小世界的资料。
每看一项就尖叫一声，最后看到女主高达70的好感度时，整个机器都开始冒白烟了。
启动程序之后，整个系统才缓和一点。
声音之中都不免带上几分冷嘲热讽来，【任务者姜妤，我应该夸你吗？】
【能把这么简单的一个世界走成这个样子，从复仇爽文走向悬疑推理，你还真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任务者呢。】
姜妤此刻唇色发白，即便在失血，大脑晕眩的情况下，她也能听出0111并非在夸她。
【行了，真烦。这个世界已经这样了，已经走不了后面的剧情了，我联系人给你捞出来吧。】
姜妤拒绝了。
她联系值班系统可不是为了把自己捞出去那么简单，她走了，那么剩下的其他人该怎么办？
“我还想再留一段时间，局里可以给我提供点帮助吗？”
0111冷笑，【这样吧，局里直接给你安排十个系统，附加给你二十个金手指，比如什么刀枪不入之类的。】
【最好再给您准备几个男模，免得您在这个世界做任务没什么乐趣。】
姜妤大脑迟钝好久，就在0111以为她终于听出自己的阴阳怪气时。
她摇了摇头，“不行，我有未婚夫了。”
【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你这么纯的神金来，感情你还真想要系统和金手指啊。】
姜妤重新端正了下坐姿，语调很慢，“可是，这不本来就是局里的问题吗？”
“给我的剧本都是错的，就连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丢了，我在这里走了一年多的剧情了，局里居然都没察觉出哪里不对来吗？”
0111沉默，转而平缓了下语气，【当然，这都是快穿局的问题，等你退出这个小世界之后，局里也会给补偿。】
“我不要。”姜妤拒绝的很快。
0111也不开心了，【你是不是有病！】
“是。”姜妤回答得很快，没有任何的迟疑。
她眉眼弯了弯，又一次看向车帘卷起的一角，天光灿烂，车外人流如织。
她想起上司所说的，如果当小世界剧情出现差错，一定会发生什么。
当时她没有听清，但预想之中，结局一定很差。
所以她不想，不希望这个世界沦落一个未知的地步。
她杏眼垂着，“我想，我得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