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们是商量不好了。”伊伯恩还是笑着，只是模样冷了不少。
他施施然起身，凤眼凌厉地扫过姜妤面上，“我想，等回到帝星后，你就该老实了。”
姜妤垂目，不发一言。
伊伯恩又重新看向荆南宛，笑意浅浅，“还没问这位女士的名字。”
0666怒骂，【死渣男，未婚妻还在这儿呢，居然问别的女人的名字。】
姜妤忙不迭劝它，“他不是说好要与我退婚了吗？再说了，那是女主啊，这本书的名字不就说了。荆南宛是个万人迷，所以这正常。”
姜妤看得很开，开到0666又想骂她了。
【我就多余说这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啦，但你也别太因为男配而不开心，身体是自己的。”她又像是想到什么般，重新问道，“额，不对，系统有身体吗？”
于是，姜妤斟酌着又道，“代码是自己的，别气。”
0666：……
神金。
姜妤坐在原地，定定看着荆南宛，等待着她的回复。
荆南宛正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麻花辫，即便听到伊伯恩的话，知道他的身份，也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随后抬眼，“不好意思，我无名氏。”
伊伯恩的笑容一僵，看看荆南宛，又看看姜妤，最后终于不再多话。
甚至没能维持住他那良好的教养，步子匆忙，活像是身后还有人在追赶着他。
0666爽了，但很快，它就笑不出来了，拉着姜妤道，【现在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吗？】
姜妤嘴角抽抽，“我可以不听吗？”
【那看来是不能的。】
姜妤，“那你说吧。”
【目前剧情进展为-1％。】
姜妤想掏掏耳朵，再让0666重新说一遍，“剧情进展多少？”
0666麻木，【-1％。】
姜妤大惊失色，“为什么会是负数？”
【剧情都偏到八百里外去了，你难道还指望是正数吗？】
姜妤不说话了，目光有些散，径直飘在空气中，像是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最后，她眼角滑下一颗泪水。
把一旁的荆南宛看心疼了，还以为她是在因为伊伯恩的事情而哭泣，“你别哭，都是他不识货，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姜妤无力到连笑都笑不出来。
女主，你好像拿错剧本了。
【趁现在，你给她一巴掌试试，说不准能把剧情扳回原来的位置。】
姜妤迟疑，也就是这会儿功夫，荆南宛又在往她嘴里一颗颗塞糖豆。
劣质糖精的味道从舌根处蔓延开来，姜妤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的巴掌看似在空气中积攒了全部的力气，即将打向荆南宛的脸时，又迟疑下来，转而轻飘飘地拍在荆南宛身上。
眼泪汹涌落下——
好，好甜！甜到姜妤牙疼。
她甚至放狠话都有点磕磕巴巴，“都，都怪你！”
说话时，糖豆在嘴里来回乱晃，姜妤时不时就咬到，然后险些吞下去。
咳嗽两下，姜妤又继续恨道，“如果不是你在，太子哥哥根本不会和我退婚。”
她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荆南宛眨巴着眼睛，像是没听懂姜妤所说的那样，还在问她，“你还想吃吗？”
姜妤这下是真的忍不住嚎啕大哭了，一边哭，还一边问她，“不是，你怎么这样啊！我都打你了，骂你了！你难道不应该生我的气，然后要跟我决斗吗？”
0666赶紧提醒她，【你别气糊涂了，决斗是最后的剧情。】
姜妤一边哭，一边回应它的话，“我差点忘了，这会儿这个剧情是什么来着？”
【你在季正柯面前狠狠欺负女主，女主与你争执，你丑态尽出，女主却冷静从容。落在一旁的季正柯眼中，就是你不如女主的象征。】
【他会更加厌恶以你为首的贵族，同时对女主更为怜惜。】
忘了说，在这篇文里，季正柯是平民出身的上将。
而帝国阶级至上，贵族和平民就是天然的对立面。
因而季正柯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原主。
姜妤瞬间了悟，她的余光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季正柯，对方很明显也看到了她们这边的冲突，眉头皱起，显然已经是极为不耐了。
姜妤又看着面前的荆南宛，对方好像还在剧情之外，只是一直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直至姜妤又打在她的身上，她才后知后觉问姜妤，“所以我现在应该讨厌你吗？”
“不然呢。”姜妤哭的更大声了。
眼睫毛泪水打湿，簇成一条一条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眼尾红成一片，鼻尖粉红，这会儿身体不断抽噎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荆南宛想了又想，“好吧，我讨厌你。”
“不，你根本不讨厌我。”姜妤反驳她。
荆南宛叹气，“行吧，你说说看，怎么才算讨厌你。”
姜妤这会儿哭的大脑空白，完全不能想事情了。
最后还是重复先前的话，“你勾引太子哥哥！你不要脸！”
荆南宛的脸皱成一团，“我不喜欢他，他有病。”
姜妤麻了，“你才有病。”
“我说认真的，他是真的有病。”
*
另一边，急着出来的伊伯恩挥退左右服侍的人。
径直靠在墙面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仿佛是在压抑着莫大的痛苦。
“我今天没做出任何惹你的事情吧？”
他像是在与人对话，然而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只在下一秒，他那张扭曲的脸瞬时换了个表情，模样有些认真，又有些难受，“你要与她退婚！”
“为什么，她明明那么好。”
转而，那张脸又换了个表情，伊伯恩嗤笑一声，“也就只有你眼瞎，会觉得她好了。”
“明明你之前也同意退婚不是吗？怎么如今又这么不情愿了？你这副样子真丑陋，简直让我看不上你。”
“不，不是的。”反驳的声音响起。
“是阿妤……是阿妤……”他声音低若蚊蝇，“你没有看出来吗？是阿妤，我看出来了。”
伊伯恩冷笑，“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我劝你老老实实滚回去，别再妨碍我做事了。”
“你也不希望你的身份会在未来传出一个精神病的名号吧。”
“……”
另一人好像沉默了，但他还是小声道，“是阿妤，是阿妤。”
一直到被伊伯恩赶回精神力深处，他都还在重复这句话。
听得伊伯恩简直想要骂人。
一直到彻底冷静下来，伊伯恩理了理衣袖，重新走出，准备回到帝都处理和姜妤退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