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物互相坍缩膨胀,最后被一锤引爆的动静,甚至让外界的江山社稷图都震动了起来。
怀空神僧嘴角微抽,一脸惊愕。
“嗯?住持您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霄微微后仰,而后又好奇的问道:
“您也是头回见有人将须弥物装到另一个须弥物中吗?”
众所周知,怀空神僧所执掌的,便是芥子须弥之道。
“自然不是。”
“哦?还有高手?那人是如何发现的?”
慕容霄对此事有人尝试过倒不算意外,毕竟这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连他这样的小天才都能想到,不足为奇人。
只是能这么干的,肯定没李兄壕无人性。
“那人曾经意外得了一件十分珍贵的须弥物,其中空间十分广袤,而且材质神异,在须弥物中也属上乘。”
“然后呢?”慕容霄有些好奇。
“那人出生在一个大厦将倾的危险年代,时常遭遇各种危机,时常遭遇追杀。”
“他应对危机,靠的就是那件须弥物。”
“在对敌之时,敌人的拳劲,箭矢,乃至肚兜....额,总之就是大多数攻击,都能被他用须弥物吸进去,进而化解。”
怀空神僧微微道来。
慕容霄摸着光头:“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等等,肚什么?”
“一般的须弥物自然不行,主要他那件比较特殊。”
怀空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所以有次,他不小心将敌人的须弥物也一并收进去了。”
“有用肚兜做须弥物的吗?”
“什么肚兜?”
“额,我的意思是,然后发生了什么。”
慕容霄连忙改口。
主要看见师父在给他打眼色,顺着目光,他看见了住持手里的钵盂。
哦,您说的那个人,就是您自己啊。
“后来自然是发生了类似的情况,不过没这么剧烈就是了,那人还因祸得福,反而领悟了些许芥子须弥之道....”
“所以住持,那件肚兜长什么样子的?”
慕容霄一脸善良老实的问道。
怀空神僧面无表情:“贫僧见你近来功课懈怠了,罚抄十遍佛经 。”
“???”
.......
华盖下。
“方才那一锤,有点意思。”
景泰帝眉头舒展,看出了些许端倪:
“似乎与天人神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这力量能被他发挥到极致,或许驱逐血神的重担,便要落在他的身上。”
衍天老姥说着,又摇摇头。
景泰帝沉默,他不知老妪的意思是难以做到,还是看不清。
亦或者,二者皆有之?
“这也行?”
“头回出现这种事儿,怎么算?”
“陛下未说话,大概是默许了吧。”
“一开始我便觉李少侠降生在人城不正常,原来他不止一次机会。”
“但他若是重新降临,若还是凡人,此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都要从头再来? ”
天族的数量是固定的,有天族陨落,才会有新的补上。
也就是说,李墨不是在地城便是人城。
老话说的好。
光次数多有什么用,持久才是王道。
......
天人城境中。
李墨握着冰坨子微凉的手。
对面,那只手不甘的缩回了棺椁中,血海也渐渐退回了异土,就像从未出现过。
但那轮与寒月对峙的大日,仍然存在。
方才江山社稷图的灵识,无奈撤去了九天十地的投影,但其显然比血神锲而不舍的多。
“你留不下我。”
李墨先开口了:“你若一定要有个结果,我出去再重新进来就是了。”
大日震了震,好像陷入了沉思。
规则是试炼者死亡后,便要离开天人城境,但确实没说不能第二次再进入。
乃至进进出出。
它沉默了片刻道:
“不能降临在天城。”
“没问题。”
得到了李墨肯定的回答,大日方才缓缓隐去,重新将黑夜还给了太阴。
李墨松了口气,对方毕竟是天运道器。
若是不依不饶,他可没那么多须弥物可以扔了。
夜空中的云雾之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李墨一回头,就见嬴冰静静地看着他,睫毛被月光染成了皎洁的银白,神圣中又带着柔美。
第一轮天灾之前的五十年,他降生在人城,本意是想完善内景。
他也没想到,嬴冰会从头到尾都陪着他,走过了一次完整而平凡的人生。
都说时间长了相看两厌,红玫瑰会变成朱砂痣,白月光会变成白米饭。
可此时此刻,冰坨子被他牵着,眼里却还隐约闪烁着期待。
似乎是在期待着和他再体验一次不同的凡尘。
“冰坨子,我再重新降临一世,当个捉刀人去江湖上闯闯怎么样。”
“好。”
“你怎么知道我还能认出你来,要是有别人陪我闯荡江湖了怎么办?”
嬴冰蹙着黛眉,又舒展开来,清清冷冷道:“在大王村没有,以后也没有。”
毫无不知情的情况下,小李同学作为李村长,被冰坨子拿捏了半辈子。
冰坨子在这个天人城境似乎格外厉害。
是因为有一半天凰域吗?
小李同学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弄得反骨都犯了:
“那种事情谁会知道,闯荡江湖和种田不一样,剑客们要不就是莫得感情,要么就是浪子,而且还很喜欢人前显圣。”
话音透过江山社稷图传了出去。
“毁谤啊,这是毁谤!我没有!”谢玄和吴楚书都大声抗议。
“那我也.....不会不高兴的....”
嬴冰垂下暗淡了的眼眸,抿着嘴唇看向旁边。
“啊嚏....”
李墨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良心受了谴责还是被人骂了:“你现在就很不高兴了。”
“我没有,风太大了,我有点冷。”
“冰坨子,你好像不仅变强了,还变幼稚了,高手不是越高就越高冷吗。”
“是很冷,李墨,你才幼稚。”
李墨笑了。
系统响起了一堆提示音,是在天人城这么久积累起来的,投资反馈多如牛毛 ,数都数不过来。
可他一点也不关心,只觉得嬴冰这样子怪呆的。
但念头才起,他的脖子就感受到一股温热,痒痒的,哪怕他如今是真灵状态,感觉却同样十分清晰。
李墨摸了摸脖子,他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定红红的,也不知冰坨子用了什么手段。
大概率,这封印会跟着他一同重新降临了。
“??”
“打个封印就好了。”
李墨是开玩笑的,嬴冰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方才与江山社稷图和血神对峙都胸有成竹的她,还是忍不住觉得这样保险点。
咬完,嬴冰抬头看着他,眼里的秋水掀起了点点涟漪。
可恶,坏冰坨子不会以为这样我就又被拿捏住了吧?
李墨摸了摸后脑勺。
诶,我反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