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秋入冬，窗台上养的那盆兰花，已经冒出了新芽。
夏至新买了花架，挪到了南面窗下的位置，这里阳光充足，关上窗又暖又亮。
一大早就起来，给兰花换了更大的花盆，放到了新花架上。
林欢言收拾着换盆的残局。
“今天我休息，出去多买几盆花放在花架上。”
林欢言抬手轻轻拂去她手上沾着尘土，“擦不掉了，去洗洗吧，剩下我收拾。”
夏至应了声往卫生间走，哗啦哗啦的水声里，是她调侃的声音。
“可不敢放你出门，回头粉圈里那些姐妹，又要开始远程对坐标了……才短短几个月，林老师的人气值可是涨得很快啊……”
林欢言收拾完，进了洗手间，挤在一起洗着手。
“林老师？”
“你们圈子里的称呼啊，老师老师的，尊称么”
夏至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偏过脸，目光往上，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林老师以后要注意啊，为人师表，要多注意言行举止！”
林欢言接下了她的调侃，“我一个万年冰山脸，还需要注意什么，维持冰封状态就好了！”
夏至被逗笑了，又斜斜地瞟了他一眼，出了卫生间，走到了客厅。
客厅前些日子，新铺了一块地毯，和小离木的随身空间里同款。
客厅里本来就有个三人位的沙发，坐着看书，躺着发呆，都很方便，夏至本来不想多此一举再买个地毯，但林欢言坚持，她就没有扫兴。
后来自打地毯铺在地上，大概是有几分小离木随身空间里，熟悉的体验感在里头，总之现在成了全屋利用率最高的空间。
夏至趴在地毯上，惯常划开手机，和葡萄小护士互动。
虽然过了秋，但葡萄小护士还是有些伤春悲秋。
“冬天了，日子过的好快啊，我家林去h国的时候，我还穿着短袖，现在已经套上厚外套了！”
夏至发了笑脸回复过去，表示附和。
葡萄小护士刚下夜班，正是觅食补充能量，话题值最高的时候。
“我正是天选打工人，今天生日，过零点还在医院值夜班！”
夏至发了个惊讶的表情过去，“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
葡萄小护士推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
“我也是刚刚看手机的时间才想起来的，要不然都忘了！”
“可见得我平时活得有多粗糙！”
“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了！”
“岁月不饶人啊！想想几年前，我还是充满生活仪式感的活力少女！”
“哪像现在，一身的班味，洗都洗不掉！”
葡萄接连几条信息，浓浓的怨气。
夏至又推了笑脸过去。
“那……充满仪式感的葡萄少女，如果一会儿吃蛋糕吹蜡烛，会许什么生日愿望啊？”
葡萄回了个沉思的表情。
“想要一张林欢言to签的大美照”
夏至看着屏幕笑了笑，果然葡萄少女的愿望和她这个人一样的单纯好猜且容易满足。
“那……我现在就在许愿池的旁边，你把家的具体坐标发过来，我替你许愿！说不定能实现的！”
“真的啊？那我发给你，你替我许愿，加上生日愿望的加持，实现率更高！”
葡萄少女后缀了好几个星星眼的表情图案，发了详细的家庭住址过来。
“我是那个许愿池吗？”
挨着她坐下的林欢言，正好瞥见了屏幕上的信息。
夏至划开了手机上外卖软件，看着葡萄小护士家附近的高评分蛋糕店。
“对啊！许愿池林先生，一次性的相机在书架第二排的那个蓝色盒子里，信纸在第三排的那个绿色盒子里，劳烦林先生拍张自拍，然后亲自签个名，然后放到信封里。”
林欢言没应声，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起身走到了书架旁，拿着相机和信封，对光试图找着好看的角度，换了好几个位置，余光瞥见了还在认真盯着手机的夏至。
调转了相机的镜头，按下了相机的按钮。
“咔嚓——”
夏至听到了一次性相机出片的声音，偏过脸，看着镜头是对着自己的，就一阵调侃。
“林老师，拍照可是要付费的呦，背影五十，侧脸一百，正脸两百……”
林欢言笑了笑，走了过来，凑近了打算拍个正脸，镜头被夏至的手挡住。
“我定了店里现成的蛋糕，就等着林老师的签名照送过去，一起出餐送惊喜！不要让人家店员久等哟！”
说着就拿过林欢言手上的相机，找了个光线明亮的角度，抓拍了一张，360度无死角的脸，随便怎么拍都好看。
夏至满意地看着一次性相机推出来的相片，“葡萄小护士的生日愿望，含金量颇高，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林老师的照片，全球都第一份。”
一次性的相机拍出的相片的魅力，大概就在于此吧，独一无二的瞬间。
照片上的林欢言，因为是抓拍，表情自然纯粹得让人移不开眼，夏至有点舍不得了。
做了下快速的心里建设，夏至把照片塞到林欢言的手上。
“算了，你人都是我的！一张照片而已，给了就给了！”
决绝的语气，让林欢的嘴角扬起弧度，拿过签字笔，刷刷地在上面签上了名。
“她叫什么？”
“好像叫……春天的葡萄……”夏至回忆。
“要写什么祝福语吗？
林欢言问。
“就写，生日快乐，青春永驻，童心不泯！”
夏至想了想，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
永远能如小孩子般活得自在快乐，心思纯净，大概是很多人的理想状态。
但谁能永远不长大，又有谁能永远心思干净，不受世俗污染。
“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像个小孩子！”
林欢言像是看穿了夏至的心思，凑到了耳边，低低说着。
夏至略微有些出神，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偏过脸看向他。
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
她的脸跟着一红。
这么近的距离，林欢言凑得更近了。
好在来拿照片的外卖小哥打过来的催促电话，拉回了夏至的理智。
夏至从林欢言手上抽走了照片，快速起身，照片装进信封，穿鞋出门。
“我去给外卖小哥送下照片！”
脸上红扑扑的热力，让街上的寒风吹低了一些，夏至疾步走向了小区指定地点。
这个小区有些老了，门牌号和楼号有些混乱，大多数的外卖小哥需要找一会儿，才能找到。
今天送蛋糕有些着急，夏至不想在路上多耽搁，就把地址定在了不远处的街上，最有标志的那个咖啡馆门口，作为交接地点。
顺利把装着照片的信封交给了小哥，转身往回走。
初冬的冷风，寒凉凉吹着。
夏至拢了拢外套的领口，跨入街口的拐角处，冷不丁闪出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