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说得不错。区区一个徐家寡妇，我要动手早动手了，轮到你跑到我面前来吆五喝六？快闭嘴吧你这个蠢材。”
蒋氏也是冷笑着附和了一句。
云里啧啧了两声，仍嫌不够，继续刺道，“祖父这点能耐让我怀疑，祖父这左相是怎么当上的了？该不会是祖上豪富，祖父出银子买来的官吧？”
蒋氏淡笑着轻轻地拍了拍云里，却并没有讲什么阻止的话。
当年公爹还没去世呢，为了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加上先帝和先帝的先帝喜爱美男子，与其说沈宏泰是靠能力做上了左相，不如说是靠容貌的加成。
长得好的不如沈宏泰有才，有才的不如沈宏泰长得好。
当然也有长相和才能都在沈宏泰之上的人，比如右相柳昊言。
其他人要么是淡泊名利，要么是早早去世。
只能说沈宏泰出身好，运气更好。
沈宏泰此时并不敢回嘴。
男子汉大丈夫，对女子动手已是奇耻大辱，更别提是对孙女这种尚未及笄的女孩子动手。
传出去，他脸面都不要了。
难得现在老妻和孙女儿只是打了他一下，并骂几句罢了，并没有……
沈宏泰刚想说孙女没有讹诈他，就看见面前又伸过来一只洁白如玉的手，顺着手往上瞧去，果然是他那个杀千刀的孙女儿，巧笑嫣然地看着他，“祖父该不会是想不认账，不想给封口费吧？”
沈宏泰，“……”
犹豫了一秒之后，他还是叹着气，打算从怀里掏银票出来。
“祖父可别拿三瓜两枣来打发了我。这事没个二十万两银子可没完。”
云里脸上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是不讲一丝情面，“不然我就告上朝廷，说祖父觊觎宫妃，为此不惜殴打老妻与孙女。陛下信不信不要紧，重要的是这件事能传遍京都。”
沈宏泰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蔫巴巴的。
他连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那杀千刀的云家夫妻到底教了这孩子一些什么东西！把好好的女孩儿养得比土匪还土匪！
“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刚刚的事情是祖父做的不对，云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他磕巴着说道。
“我的开价是二十万两，祖父结清了欠款之后，我自然不会出去说这些。可是这二十万两可没算祖母的那份，祖父若是想要祖母也不外传，最好是自己再和祖母商议一下， 该赔她多少银钱才是。”
云里笑呵呵的。
身在大家族，和家庭成员谈什么感情啊。
感情哪有银子有用？
感情这玩意儿说不定就能背叛她，可银子怎么背叛她？
什么道歉啊，惩罚啊，都是虚的。
反正她对沈家人也没感情，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拿银子完事儿。
这样她也不会难过。
“那，云儿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祖母再商议商议。”
沈宏泰赔着笑脸道。
小老头脸上溅着血，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就是不知道蒋氏吃不吃这套。
云里的目光转向蒋氏，带着些询问的意思。
夫妻了四十多年，蒋氏怎么会不知道沈宏泰的心思？只是这事情在孙女面前说出来也确实是不好看，罢了罢了。
她叹了口气，“云儿，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祖父说说话儿，晚膳你到祖母这里来用吗？”
“俊明哥哥应该会来找我，祖母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带他来寻祖母吃饭。若是祖母想要清净清净，我就和俊明哥哥在凌云院用饭。”
云里笑呵呵，大大方方地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饶是沈宏泰觉得自己这会已经气定神闲了，依然被气得手臂发抖。
道德沦丧，家门不幸啊！
怎么就出了云丫头这样的一个异类！
定了亲的女孩儿和外男拉拉扯扯！
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他沈家的女孩儿还怎么出嫁？！
可想了半天之后，沈宏泰却惊觉，沈家就只有云丫头一个女孩儿！
至于珠珠……
哎。
珠珠那个孩子，怎么就这么犟，非认准了柳俊明呢。
柳俊明那孩子也是个犟种，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宁愿去做云儿的男妾，也不愿意娶珠珠。
也不知道珠珠会被气成什么样，他都不敢去看。
云里也懒得管这些，开开心心地回自己的院子，开始鼓捣起了点心。
柳俊明爱吃苹果派这些小事，她还是记得的。趁着这会有功夫，她可以做一些出来放着，等人来了之后就可以吃了。
到了午初的时候，柳俊明果然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萧飞羽。
不同的是，柳俊明是笑着过来的，萧飞羽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云里理解他。萧飞羽是有钦赐的正室身份的，结果一群人谁都没把他当回事，柳俊明那个不要脸的更是扬言要当自己未婚妻的男妾，这搁谁能不生气？
只是理解归理解，她却并不打算体谅这家伙。
谁让他自寻苦吃非要去请旨的？以为区区一个圣旨就能左右她？未免也太高估自己太高估皇权了，谁会把他们当回事哦。
自不量力。
“这个点心有些眼熟。”
萧飞羽第一句话就是说的这个。
他看了看又仔细闻了闻，眼神隐晦地扫了柳俊明一眼，又看向云里。
“哦，你说这个呀。俊明哥哥爱吃，我就特意照着方子学了。俊明哥哥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云里并不把这当回事。
一来萧飞羽没吃过自己最早做的版本，二来她做出来的味道其实和书院里大厨做的味道很不一样，书院里做的苹果派要更酸一些。
“不管你做的什么我都爱吃！不过云儿，下次不用做这么多，够我们俩尝一口就行了。”
柳俊明不是个大方的人，所以此刻他直勾勾地盯着萧飞羽去拿点心的手，话里有话地说道。
萧飞羽会是那种听人话就不好意思地放下点心的人？
当然不是。
他立刻就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出了表情包。
只是到底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味道和书院里点心的味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看来果然是她从柳俊明那拿来的方子，自己学着做的。
难吃死了，又甜又腻，一点也不如书院里的酸溜溜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