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由说完了，您有什么想法？”克莱斯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叹息的味道。
他非常明确且冷静地意识到了他的感情，第一次或许不确定，可在冰原上看到他们接吻。
他无比确定，从他胸腔里冒出来的愤怒夹杂着强烈的嫉妒。
不可否认，他也不会否认，他在意。
当得知她和泽尔纠缠，不再像以前，他会在她安全的前提下选择视而不见，他感到心痛。
他可怜她，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又爱上了她。
他不敢确定，或许他只是对她产生了自私的想法。
然而只是这些想法已经足以让他行动。
舒晨缓缓抬头，他没见过一个人能这么直白冷静地剖析自己的内心，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希望阁下能冷静处理您的情绪，我觉得您能做得到。”
舒晨看向克莱斯特，她说话开始小心翼翼，在触及到他的视线时，像烫到一般移开视线。
“不，我想我不能，您不是了解我吗？”克莱斯特蹙眉，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舒晨看着他摇头：“不完全了解。”
她觉得口渴，于是起身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继续说：“你了解多少？”
舒晨抱着杯子小口喝着，她故意背对着他。
见她没有回答，克莱斯特也喝了一口水，他没有着急，而是耐心等着。
舒晨喝完了半杯水，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我不确定你的真实想法，后来察觉你可能真的一心只有帝国，我才开始敢尝试了解你。
你是瑟维斯家族的长子，你的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同时你也是瑟维斯最优秀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掌管了整个家族。
你是瑟维斯的骄傲。”
舒晨说完顿了顿，轻呼出口气，继续说：“可你的父亲有十几个孩子，这代表他有很多女人，知名的，不知名的，你最小的妹妹，甚至还在她那个没有名分的母亲的肚子里。”
“是这样不错。”
克莱斯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当然背对着他的舒晨看不见。
“你一直在处理你父亲和女人之间烂摊子，所以，抱歉，我猜，你应该很讨厌男女关系。
所以，你对我当初的躲避，我很理解，很抱歉，我没能忍住不去调查你。”
舒晨说这些其实有些尴尬，因为在了解过后，她理解克莱斯特对她的回避。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尽管克莱斯特说他们在很多方面契合，他很可能遇不见这么契合的人，但契合不是在一起的理由。
听完这些话，克莱斯特轻笑了声，“没关系，我并不在意。”
“这次去拉图星，您又了解到了什么？”
他曾经说过她一直在观察，不仅是泽尔，她也在观察他。
舒晨：“……”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她不确定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想暴露她知道的太多。
“你应该猜到了什么，或许已经开始让人着手调查，亚利不是我的人，她向来只服务皇帝。”克莱斯特眼底带笑。
窗外的风声渐大，又一场暴雪要来了。
舒晨抱着水杯坐到了壁炉前，她轻嗯了声，看来瞒不住她的辅政官。
“谎言有被戳破的可能，可事实没有，在和多瓦交易时，c4区星域应该真的完全在你的掌控下，其实整个帝国大半还在你手里。”
舒晨说完，战略性停顿，他都已经猜到了，可他们为什么突然说到这里。
对了，在说克莱斯特是什么样的人。
她很紧张。
克莱斯特站了起来，走到她坐着的沙发后，“是，还有吗？”
“不能不说了吗？”舒晨仰头看他，她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一直要让她说出来，他自己不能说吗？
这就像是他在检查他的教学成果。
他是故意的，并且现在很高兴。
克莱斯特摇头，他俯下身时银发随着向下倾，与舒晨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如果不继续，你可能没办法理解我接下来的行为。”
舒晨错开他的视线，重新看向壁炉里的火，她闭了闭眼，妥协了。
“我觉得你和泽尔的关系不是表面上水火不容，相反，你们私下有合作。”
她说完，克莱斯特露出了赞同的表情，“是，猜的不错。还有吗？”
“没有了。”舒晨不想说了，就算她知道什么，那些话也不能说。
克莱斯特微挑了下眉，“我觉得还可以再说一点。”
舒晨：“……你想问什么，直接告诉我。”
“不是我想问什么，是我想做什么。”他从后面走到前面。
下一刻，舒晨感到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她想站起来，头顶上的声音说不要反抗。
克莱斯特在亲她？
是真的。
他很温柔，也很细致，只是轻轻碰了几下，透着克制。
“所以你现在了解我了吗？”克莱斯特收回手，指腹在她唇上擦了擦。
他看起来仍旧很冷静，但两人都知道他是在冷静地宣泄他的另一面。
辅政官这个位置能坐上，绝不可能只是能力出众，那些贵族能吃了他，可他始终稳稳坐着。
舒晨沉默地错开了他的视线，缓缓开口：“我觉得你应该厌恶这种复杂的关系，尤其是和我。”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可你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他说。
她一直表现的都不一样，不去抱怨，接受改变，坚定目标，甚至为了帝国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
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只向前看。
“现在这个样子很糟糕。”舒晨蹙眉。
她不知道克莱斯特在想什么，她如果知道，那她一定会说她不是不抱怨，她是还没来得及。
“是，很糟糕，我知道，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克莱斯特看着她。
两个人看似还在维持着冷静，可他们知道冷静早就碎了，今天过后，不可能回去了。
最糟糕的情况，他们谁也不想看到的情况。
历史总是存在许多相似之处，权臣和女皇之间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舒晨不知道克莱斯特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房间里再次进来人，是安让她去吃晚饭。
她有些烦乱，现在的情况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