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大力气，半点没留情，陈臾被掌掴过的脸颊部位迅速涨红，原本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巴掌印。
耳畔嗡鸣，伴随着剧烈的疼，蔓延至心尖。
陈臾那瞬间只觉得委屈极了，眼眶泛红。
恍惚之际，裴永乾的身形已经再度压近。
男人将她重重地按在冷冰冰的甲板上，蛮横地动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混蛋……滚开……别碰我……”
陈臾的衣料被他再次撕下一块，伴随着裂帛声，是她的心脏被撕裂。
那瞬间，她只觉得眼眶酸疼。
泪水滚落在眼角，不受控制。
陈臾拼尽残存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全力推拒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挣扎着试图反抗。
可男女差距悬殊，对方岿然不动。
她实在太不配合，裴永乾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呸了一口。
“别哭了！”
那张凛冽的面孔扭曲着，口中谩骂着她。
“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女人！草一下跟要你命似的，动不动就寻死觅活……这么不要命，对得起你爹妈吗？不怕下地狱吗？”
感情前面浪费那么半天时间，给她适应，结果这贱人半点没想开。
妈的，死倔！
他还等个屁。
真死了又怎么样？把尸体抛海里完事。
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裴家权势滔天，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那一瞬，陈臾委屈到极致。
为什么这种混蛋，在做尽伤天害理的事之后，还能对遵纪守法的人道德输出？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凭什么！
出身卑微，就该任人践踏？
不！
她绝不认命！
陈臾的意志在愤怒与绝望之中逐渐被点燃，甚至想和他同归于尽。
死亡可怕吗？
不！
一点都不！
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就在他倾身压下来的刹那，陈臾如同蓄势待发的野猫，猛地抬起下巴，牙齿毫不犹豫地咬向他的脖颈。力道之大，几乎能听见肌肤被撕裂的声音。
裴永乾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击。
“嘶——”
他猛地倒吸一口气，发出一声痛声，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手下一松，给了陈臾一丝喘息的机会。
然而，这短暂的胜利转瞬即逝。
裴永乾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脖子，再垂眼一瞧，掌心已经带了一抹鲜红的血色。
“臭婊子！还敢咬我？”
他怒吼，一脸恼羞成怒，“老子今天倒要瞧瞧，你他妈是哪来的贞节烈女？”
陈臾望着他，呼吸急促，眼神却狠绝：
“如果注定要下地狱。裴永乾，我一定，把你捎上……”
话音还没落，裴永乾猛地挥起手，又一次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带着报复的意味，力道更重，直接让陈臾的头偏向一侧。
少女此刻狼狈极了，细软的墨发散乱，额前刘海被汗湿，有大半都粘在了面庞，白皙脸颊上迅速浮现出几道红印。
凌乱，却如同做工精致的玻璃瓶碎裂，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破碎美。
男人用大腿死死按压着她的身躯，目光如同毒蛇般，在她身上游走。
“我裴永乾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而后，忽然伸出手，一把扯下了她的内衣，动作粗暴。
随后，竟然将那团布料粗鲁地塞进陈臾嘴里，封住了她所有的抗意，只留下一阵阵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等小爷把你草服了……你爱怎么死怎么死！”
陈臾拼命挣扎，四肢在光滑的甲板上胡乱抓挠，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裴永乾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似乎被某种不可遏制的愤怒驱使，开始撕扯她的衣物，一件接着一件，直到她几乎赤裸，暴露在空气里。
“操，真他妈白。”
实在白得晃眼，裴永乾的眸底的炙热更甚，整个人彻底压在了陈臾的身上。
“难怪李京泽对你念念不忘……”
就在他以为即将得逞的那一刻。
陈臾的掌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手铐。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朝着裴永乾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
裴永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时不稳，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
趁他吃痛之际，陈臾侧身翻滚，从他身下逃离。
而后，便朝着游艇的另一头踉跄着跑过去。
然而，裴永乾的反应同样迅速。
他很快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怒火中烧，几步追上了她，从背后将她猛然扑倒在游艇的围栏边。
“妈的，你就这么想死是吧？”
他的一只手如同铁钳，猛然扼住了她细嫩的脖颈，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脆弱的血管掐断，眼中满是狠厉与决绝。
“行，老子今天弄死你！”
裴永乾的低吼在陈臾耳边回荡。
陈臾挣扎着，双手徒劳地抓挠着那只铁一般的手，但氧气的流失让她的反抗变得越来越微弱。
她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一开一合，瞳孔在逐渐扩散，仿佛一只濒死的蝶。
咫尺的身后。
海浪凶猛地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陈臾的求生本能被激到极致。
她用尽全身力量，双手死死拽住裴永乾的胳膊，带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身躯高大的他一同朝着围栏外栽去。
那一瞬，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一般。
陈臾看着他脸上露出的惊愕恐惧，在心底笑了。
黄泉路上多孤单。
既然注定要死在这里。
那她可一定要拉裴永乾这个混蛋当垫背的，否则她到了阴曹地府都不甘心，也省得他再祸害别人。
抓着围栏做什么？
原来到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呵。
真可笑啊。
……
海水四面八方地涌来。
巨大的冲击力，令陈臾的意识忽明忽灭。
她本不想再挣扎了，可海水灌入她的口鼻，还是激起了身体本能的求生欲。
她从未下过海，却无师自通地凭借本能，奋力蹬腿，向上划动，终于冲破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宝贵的空气。
环顾四周，海面一片孤寂。
只有她和裴永乾在海面上沉浮。
对方会水，情况比她好很多，正奋力朝着前方游艇行驶的方向游去。
陈臾有点不甘心。
可这一刻，她也来不及想太多了。
意识逐渐模糊，海水灌进她的口鼻，一口接一口，整个身体温度在冰冷的海水中逐渐流失，绝望如同海水一样，将她层层包裹。
大脑已经长时间缺氧，陈臾觉得自己厚重的身子渐渐轻起来，像是漂浮在了云端，随着风流涌动。
她平衡着自己的身体，踩着云，朝着天边的方向伸出手指，抓住了一朵云。
白色的，像极了。
陈臾拿到嘴边尝了尝，有点咸。
陈臾莞尔。
原来，人在濒死的时候，真的会出现幻觉啊。
下一瞬，她听见底下有人在喊她。
垂眼，往下一瞧，海面上，似乎有一艘船朝她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