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更是愣住了：“方老师？”
“你怎么在这儿？”方应求皱着眉。
“啊，我来看看陈老师。”
方应求冷笑一声：“现在几点了？你来看什么，需要你来看？”
“应求。”陈川焱不赞成地开口，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方应求，“小言也是好心。”
“刚好你回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方应求抿了一下嘴唇，默不作声。
只是看林言的眼神有些不善。
陈川焱伸手拍了拍方应求，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方应求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林言感觉自己刚刚背后凉凉的，额角渗出冷汗。
这下真汗流浃背了。
他知道方应求对陈川焱是有占有欲在身上的，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仅仅是来看望一下陈川焱，方应求就态度这么恶劣，甚至明显对他产生了杀意。
这还是在他对陈川焱没有威胁的情况之下。
不过也看得出来……
林言抬头看向走在他前面的陈川焱。
陈川焱的确有把握让方应求听他的话。也能轻易让方应求没了火气。
心里不由得摇摇头。方应求还真是被陈川焱吃得死死的啊。
二号饭堂。
三人一同踏入二号饭堂，林言下意识地去寻找规则。
方应求冷淡道：“怕什么。只要你不找死，在这里，跟着我们，出不了事。”
“你别吓他。”陈川焱拍拍方应求，“什么毛病，总吓人家小孩。”
“小孩？”方应求无语，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够了。”
林言：“……”
“他今年才……”陈川焱顿住，“他不就是小孩吗？”
方应求停住了，他转头看林言：“你今年多大？”
“……”林言迟疑一下，说，“19。”
方应求：“……”
还真他妈的是小孩。
“行吧。”方应求揉了揉眉心，“你说了算。你护着他我不反对，但是……”
“但是什么回去再说。”陈川焱看他一眼，说。
“……嗯。”
林言听着，不反驳也不多问。
陈川焱之前的表现已经清楚地告诉他一件事。在他们眼里，他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怪谈。
而且这样的信任是不掺杂任何怀疑的。
以前的怪谈直播，并非没有天选者假扮成怪谈生物，但是，怪谈生物明显对天选者的扮演抱有很大怀疑，非常考验天选者的演技。
然而在陈川焱这边，哪怕他对怪谈没有任何了解，陈川焱似乎也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林言暗自思索着。
原来19岁的怪谈也还是小孩？不然方应求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方应求二人带着林言，丝毫不顾旁边学生老师诧异的眼神，一路往三楼走去。
待他们踏上楼梯，其余人才窃窃私语起来，注视着林言的背影，讨论起了这个没有见过的新人。
他们都没有见过林言，林言却跟着那两位上了楼……
“真令人嫉妒。”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是啊……”旁边的人小声附和，却不敢多说什么，望着楼梯，眼底写满畏惧。
准确来说，是写满了对方应求的畏惧。
在这所学校里，没有人会不知道方应求，也没有人会不知道方应求当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宝贝着的陈川焱。
宁愿招惹校长，也不招惹他们，是这所学校里，许多人的共识。
到了三楼，人就极少了，开着的窗口也寥寥无几。
林言很明显注意到，三楼除了提供伙食之外，还提供了别的东西。
比如，学生证。
学生证？
林言瞥了几眼，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怎么好像看到了方应求的名字？
学生证，但是方应求？
等等，难道说……老师进不去图书馆，那么，拥有学生证的老师呢？是不是可以伪装成学生，进图书馆？
林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暗暗记下了这一点，准备之后想办法实践一下。
方应求没在意林言的视线，熟练地找到一个窗口，点餐。
点之前还问了陈川焱一句：“今天想吃什么？”
问完才想起来今天还跟了另一个人，歪头，说：“你吃什么？”
“嗯？”林言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菜单的东西，有些迷茫。
“没有菜单，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方应求随口说。
“……什么都行？”
“差不多。”方应求说，“这里味道还算不错。”
陈川焱则是补充道：“这里点菜和外边儿不太一样，想吃什么说一声就好，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也一并说了最好。”
“不过因为地区差异……最好把自己习惯什么口味一块儿说了。”
林言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有点想吃西红柿鸡蛋汤了。”
“嗯？就这个吗。”陈川焱疑惑。
“想不到别的了。”林言老实道。
“行吧。”陈川焱弯眸，笑，对方应求说，“我还是老样子，给小言多点两个菜吧，多吃点，还长身体呢。”
“知道。”方应求瞥了林言一眼，看林言的脸色就知道是个不健康的小孩，抿唇。
林言还不知道自己被打了个“不健康”的标签，不过他也不在意，反而是松了口气。
地区？他知道什么怪谈世界的地区。
陈川焱对他没有恶意，但是可不能保证方应求会做什么。
想了想也就只有最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才不会踩坑了。
方应求点完菜就带着两人往一边儿坐，还没说什么，兜里电话就响了。
方应求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接了：“我已经下班了，没事别打扰我。”
“哎呀，别这么说嘛，三倍加班费。”
“我拒绝。”方应求直截了当道。
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正常加班费的活都有得他忙，三倍加班费？那他岂不是要忙死。
而且他又不缺钱，也不知道那个老逼登到底怎么想的，真以为他缺那两个钢镚儿花？
有时间去干活哪里比得上抽时间陪陈川焱。
“怎么了？”陈川焱看他心情不好，询问。
方应求还没回答，电话又响了。
他神色阴郁地看了眼手机，这次干脆不接了，直接挂断电话。
“又想让我加班，没门。”方应求烦躁道。
“最近让你加班的频率太高了吧。”陈川焱皱了眉，“校长在做什么？”
“谁知道他做些什么。”方应求冷笑，“一天天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我都替他累。”
电话又响了。
方应求刚要挂断，陈川焱就拿过他的手机。
下划，接通。
陈川焱把手机放到自己耳边。
“哎呀，方老师啊，三倍加班费不行咱们可以再聊聊嘛，五倍，五倍行不行？”对面传来校长谄媚的声音。
陈川焱皱眉：“校长。是我，陈川焱。”
校长办公室。
听到陈川焱的声音，校长池高卓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他脸色稀烂，嘴上却依然温和，滴水不漏：“小陈？怎么是你呀，方老师呢？”
陈川焱道：“最近校长找他加班的次数太多了，他也要休息的。”
“哎呀，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所谓能者多劳，这不是还给了加班费嘛。”
“这事儿除了方老师，我实在想不到别的什么人能够做出来了。”
“小陈呀，你就帮我劝劝他行不行？”
陈川焱毫不犹豫道：“不行。最近他也很累，能者多劳不是道德绑架他的理由。”
“校长有空来劝说应求，不如找找别的什么人，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做。”
池高卓唯唯诺诺地挂了电话，抬眸，满眼怒意，一把推翻了面前的桌子：“再让你们嚣张几天！”
“*脏话*！”
“方应求这么嚣张也就算了，你陈川焱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大人息怒。”站在他旁边的下人低着头，低声劝说，“他们杀了那一位，那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呼……”
“你说得对。”池高卓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咱们慢慢玩，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