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没有找到气味的源头，便把这事儿抛之脑后，然后才想起自己出门前答应张令夏的事儿。
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卖部里是有辣条的，但是他没有拿。
所以他递给张令夏两颗糖果。
“辣条和可乐暂时没有，先吃糖吧。”
“嗯？”张令夏发现这并不是他给林言的糖，微微挑眉，“学校里有小卖部？”
“嗯，聪明。”林言笑。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学校没有小卖部。没有小卖部还开什么学校。”张令夏撇嘴，想起了蓝星某些砖家打着为学生好的名头，建议取消小卖部。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查小卖部，不如先把饭堂查了，看看到底健不健康，价格是不是正常，味道是不是正常。
他都不求多好吃了，就想要个正常味道的饭菜都难。
“有确实是有的，但是不好进。”林言说，“我不建议你去找小卖部。”
“它在哪儿？”
“在运动场边界，随机出现。”
“……”张令夏翻了个白眼，“合着还躲着学校跑是吧，真惨。”
他倒没有非要去小卖部的意思，说是要吃辣条喝可乐，他一富人家孩子，不卫生的辣条吃得极少，平日里也是口嗨居多。
“你要学解剖了吗？”张令夏看林言在收拾桌子。
林言点头：“我赶一下进度。”
“先吃早餐。”张令夏提醒道，“你低血糖呢。”
林言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张令夏，“嗯”了一声。
张令夏还没有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什么，提醒完就回了自己的书桌前，整理着自己的笔记。
他一个初中生……唉，令人头大。
林言停笔看过去，张令夏的神色很淡定，甚至有空哼歌。
看来有把握对他们没有伤害。
林言摇摇头，不去深究张令夏瞒了他什么。
孩子总得有自由的是吧？
至于他怎么发现的……
如果张令夏没有事情瞒着他，怎么会知道他下去这十几分钟不是去吃早餐呢？
而且这还是在他答应了张令夏要去拿零食给他的情况下。
林言想着。他去窗台边儿，往下望了一眼。
他当时没有抬头，现在才注意到，这里完全是可以看到有人在下面找东西的。
张令夏当时就在这里看着？
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林言喝了一口水，掰开一块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然后翻开书本，先浏览一遍内容。
……
……
滴答。
滴答。
顶上在滴水。
少年仰头，嫌弃地用手在自己鼻间挥了挥。
“你还是这么不讲究卫生。”
“你不觉得很美吗？”中年人回头，却没有看少年，脸上带着陶醉的笑意。
他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很是着迷。
“美？”少年讥笑，“拙劣的技法，低劣的血渍，也就只有你会醉心于这些了吧？”
“看起来衣冠靓丽，骨子里却是浸透了脏污的血。”
“怪不得陈川焱这么厌恶你。”
“你再怎么装，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也是这些腐烂的血液的味道。”
中年人充耳不闻，轻轻一笑：“陈川焱？他懂个屁！他就一个废物，规则都只能做出不成型的一条来。”
“也就只有方应求那个废物把他当成宝。”
“善良？哈，搞笑，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善良！”
少年随他发疯，等他疯够了，才问：“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中年人终于睁开眼睛，那双猩红的眼注视着少年。
“池烬。”
他喊他。
“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废物老师？”中年人喃喃道。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你心软了？”
池烬“呸”了一口：“放你大爷的屁，明明是你自己发癫。”
“招老师？你摸过他的骨龄吗？”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杀比我小的，显得我以大欺小，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自己发疯少扯上我。”
中年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还在意这个？不就是比你小了点，以大欺小又怎么样？他这么闯入你的领地，你就放过他了？”
“闯入？”池烬冷笑，“他是自己闯进来，还是你把他推进来的，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我没对你动手，已经是顾念了我们之间那点可怜见的父子之情了。”
“管好你自己。”
中年人气笑了：“好好好，父子之情，原来我们之间还有这个。”
“小烬……”
“别这么叫我！”池烬脸上带了嫌恶。
“你不恨我把你限制在这里吗？这所学校，一个囚笼。我们之间还有父子之情？”中年人道。
“池高卓，”池烬有些惊讶，“你居然也知道这只是个囚笼？笑话，我以为你把它当天当地了，你不是乐意做土皇帝吗，怎么，后悔了？”
“土皇帝？”池高卓冷笑，“我们只不过是祂们的玩物罢了。”
“我知道啊。”池烬笑笑，“我只是以为你不知道。”
池高卓沉默了。
池烬随他母亲，向来聪明，但是……
但是他刚愎自用，想要控制池烬，牺牲池烬成为自己掌控整个学校的棋子。
他清楚。
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池高卓微笑道：“小……池烬，你恨我吗？老实说，你恨不恨我。”
“谁被关在这种鬼地方会不恨。”池烬冷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样啊。”池高卓低头，凝视池烬。
“那……你就一直恨着好了。”
池烬瞳孔一缩，像是没有想到池高卓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