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
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悠言的身体不由一震，猛地转过头时，却发现是沈长风身边的薇薇安。
“是沈长风让你来跟踪我的？”悠言沉下眼睛。
薇薇安挑了一下眉头，然后回答，“没有，沈总就是怕您有什么需要，所以……”
“我什么都不需要。”悠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可以回去了吗？”
薇薇安没有回答。
但那态度已经直白的告诉了悠言——不可以。
悠言突然有些无力。
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抓紧了身上的帆布包背带，抬脚往前走 。
薇薇安就跟在她的身后。
很快，她们到了悠言现在的住处。
当看见面前那拥挤的房子时，薇薇安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您现在就住在这里？”
悠言没有回答，只低头将门打开。
她原本是想要直接把门关上的，但说起来，薇薇安不过就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员工而已，自己为难她，没有半点的好处。
所以，她到底还是把门打开了，“你进来吧。”
“多谢。”
薇薇安朝她笑了一下，又将鞋子脱下后，这才入内。
如同她刚才在门外看见的一样，眼前这房子……实在算不上好。
是一房一厅的格局，但客厅很小，放了一张小沙发后就再放不下什么，再往里面是一个不超过两平方米的厨房。
不是说这种地方不好，毕竟薇薇安当年刚到北城的时候，住过的地方比这里要破旧多了。
只是她难以想象，毕竟悠言现在的身份……还是陆聿的妻子。
“您为什么要离开陆总？”薇薇安忍不住说道。
悠言正在 厨房中给她倒水。
当听见她的声音时，悠言的动作不由一顿。
然后，她回答，“他不爱我。”
简单而直接的话。
却是让人无法反驳。
薇薇安也顿时沉默了下来。
悠言将手上的一次性杯递给她，“对他们来说，没有爱情的婚姻似乎是正常的，但我……不觉得。”
“他们？”薇薇安却是一下子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您指的是 ……”
“当然还有你们的沈总。”悠言深吸口气后，说道，“他是有多失心疯才要跟我结婚？”
——这是悠言回到公司后思考了两个小时后才得出的结论。
毕竟她和沈长风之前的交集真的是少之又少。
他要是真的那么迫切想要结婚，也多的是人选和办法。
但他选了她。
除了因为好玩，还能是因为什么？
只能是因为……他就是个疯子。
疯狂的程度和陆聿比起来，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着悠言的话，薇薇安却反而笑了起来，再说道，“您可能误会沈总了呢？”
“什么意思？”
“他可能真的喜欢您？”
“不可能。”
悠言想也不想的说道。
薇薇安却摇头，“我说的喜欢，当然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就好像是……人们对某种可爱事物产生的感情。”
“就好像他之前可以为了某个女星砸几千万买个饰品，前段时间还拍了那个轰轰烈烈的无人机视频一样。”
“沈总他做事的风格……一向如此。”
“但我是人，不是东西。”
悠言的声音肯定。
但薇薇安却只是笑，“李小姐，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和一个物件并没有区别。”
悠言顿时回答不上来了。
而薇薇安也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再说道，“其实我觉得您和沈总结婚也挺好的。”
悠言皱起眉头。
“沈总这人虽然有些……浪荡，但在男女关系上其实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不堪，而他在婚姻上肯定也不会束缚您很多，从某一个方面来看，其实您算是找到了一个强大的依靠呢。”
薇薇安的语气轻缓，那安慰人的话术一套下来，仿佛还真的可以让 人的心里好受一点。
但对悠言来说，却是越发的讽刺。
依靠？
她不需要这样的依靠。
此时悠言甚至觉得自己好像 生活在一个封建的朝代中，因为某天路过某个街头，被某个人看上，于是就被他强抢到了家里——由不得她不愿意。
但从某个层面上说，她现在的确是这样的处境。
而不论在什么时代，高高在上，甚至可以掌控其他人性命的人，也都是那些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
所以才会有人不择手段的也想往上爬么？
“李小姐？”
薇薇安的声音传来。
悠言这才回过神，看了看她后，说道，“你还真了解你们沈总。”
她的话里好像带了几分讽刺。
但站在她的角度上，此时心情不可能会好，所以薇薇安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个，只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他是我老板。”
“哦，仅仅是老板吗？”
悠言却突然说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像蕴藏了其他的意思。
薇薇安的表情不由微微一变。
等她抬起眼睛时，却看见悠言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我要休息了，如果你要走的话，麻烦帮我把门 关上，你要是需要在这里守一个晚上……那你请便。”
话说完，悠言便将房门关上了。
薇薇安的表情倒是变了又变。
过了一会儿后，她才慢慢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坐在了沙发上。
沈长风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过来。
“怎么样了？”
他直接问。
薇薇安抿了一下嘴唇，“沈总，您非要这样做不可吗？其实李小姐也未必……”
“薇薇安，你越界了。”
沈长风直接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藏的情绪已经足够明显。
薇薇安瞬间安静下来。
而沈长风也继续说道，“继续盯着她。”
话说完，他也直接挂断了电话。
薇薇安放下手机，忍不住低头苦笑了一声。
——没错，她跟他之间不仅仅是老板和下属。
但那又如何？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一段婚姻的时候，她也依旧不会是他的人选。
他甚至宁愿选择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
薇薇安又慢慢看向了那扇关上的房门。
不过说起来，沈长风选择李悠言，倒是比他选择萧云要让她好受多了。
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