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思月没有料到，楼晚意竟然只是轻笑出声。
“据我所知，云间来'天系列'的首饰都有独特的月纹标记，既然小姐说你的首饰都是云间来'天系列'的，不如取下给我一观？”
周思月一听，顿时愣在原地，这小门小户的女子怎么会有这般了解云间来，况且还是常人很少接触的'云系列'。
她不免有些心虚，毕竟她的首饰确实不是云间来的。
只是市面上照着样式，仿制出来的赝品。
却也足够那些不懂货之人对她羡慕至极了。
娘亲家里虽是太尉府的，可却终究也没什么实权，况且她娘亲还是个庶女。
否则当初也用不着，嫁过来做妾室了。
爹爹是疼爱她，可也不可能让她手头优渥到，随意买得起云间来'天系列'的首饰。
不对，这女子定是为了诈自己，而信口胡诌的。
周思月强装镇定道：“当然有，但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我猜你定是这辈子，都没见过云间来'天系列'的首饰！”
楼晚意挑了挑眉，被她这无知又无畏，还十分嘴硬的样子逗笑。
“既然周小姐如此确定，我便与周小姐做个赌如何？周小姐若是对的，我便赔偿周小姐所有的首饰，外加你想要的磕三个响头。”
周思月两眼放光的吞咽了一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楼晚意点点头，“若我是对的，不需要周小姐送我首饰。”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只需要周小姐朝我磕上三个响头就是了。”
周思月狐疑的盯着楼晚意，她确实很心动。
眼前这个女子自己也没有什么印象，定不是什么京中有权有势家中的贵女。
但看她出行有马车和两个婢女随行，虽装扮素净，衣料却是极好，说明是有点小钱的。
况且这赌约还是这女子主动提出的，说出去也没有人能说周思月仗势欺人了。
心下思量了一通，周思月终究还是对云间来'天系列'首饰的心动占了上风。
“好！就依你！”
周思月将头上的发钗取下，递给楼晚意，“看吧！我看你能看出来什么名堂。”
楼晚意没有做声，她实在懒得与周思月计较那么多口舌，伸手接过递来的发钗。
发觉这支发钗拿在手上的分量就很奇怪，明显比店中的要轻得多。
她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看，果然做工粗糙，也并没有'天系列'的月纹印记。
楼晚意的指腹轻轻摩擦，突然在发钗的长针上用力一折，'啪嗒'一声响，发钗居然直接分成了两半。
里面竟然是用木棍填充，外面包裹了一层薄金而已。
周思月惊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的发钗真的被你搞坏了，啊啊啊你这个贱人……”
楼晚意将一分为二的发钗捏起来，丢到周思月手中。
“张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就这破烂玩意儿，居然还说是云间来'天系列的'？”
周思月没想到楼晚意居然真能看出来，甚至还直接将她的发钗掰断了。
她自然知道这是赝品，可也是她花了一两银子买的。
眼下就这么被毁掉，可把周思月心疼坏了。
周思月气得跺脚，恼怒的伸出手狠推楼晚意一把。
却被楼晚意提前控制住了手臂，将周思月反推到地上。
楼晚意可不惯着她，只冷冷朝地上瞥去一眼。
“周小姐，咱们刚刚可是做了赌的，你打算怎么履行？”
周思月被推得一个踉跄，推倒在地上。
她双眼怔愣的看着楼晚意，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周思月的丫鬟看楼晚意并不像是好欺负的样子，连忙过来将周思月扶起，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小姐，咱们不与她一般见识，要不还是先回府吧？”
周思月一边啜泣着，一边恨恨剜了楼晚意几眼。
“我不！你去给我打她，将她绑起来！我定要好好出口气。”
楼晚意本来都准备抬脚回马车了，谁曾想这周家小姐竟然还毫不知道收敛。
于是停住脚步，回身朝着周思月道：“既然此事过不去了，那周小姐就先给我磕三个响头吧。”
“你休想！”
周思月朝身后两个丫鬟气冲冲道：“你们给我上去按住这个女的！先打十个巴掌，再让她给我跪着磕头认错！”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明明就是你们小姐无理取闹！”
琥珀和碧水立刻挡在楼晚意身前，却被那两个丫鬟凶神恶煞的各扇了一巴掌。
楼晚意皱眉拉过琥珀和碧水，朝她们轻轻摇头，示意两人退后。
周思月看楼晚意这样子，觉得是她终于知道怕了，知道逃避无用，顿时得意起来。
“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自觉先给我磕上三个头，再赔我首饰。”
“我可否先与周小姐说句话？”
楼晚意垂下眼眸，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像是很害怕一般。
周思月唇角高高扬起，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早有这种觉悟多好，何须这般浪费时间！算了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赏脸答应你一次吧。”
她朝两旁的丫鬟挥了挥手，自己鼻孔朝天的仰着头朝楼晚意走近。
“说吧。”
楼晚意面带微笑的看着周思月，待到她走到自己的面前。
忽然，她朝周思月的左脸打去一巴掌。
“这巴掌，是替我的丫鬟琥珀还的。”
突然又朝周思月右脸打出一巴掌。
“这巴掌，是替我的丫鬟碧水还的。”
楼晚意出手的速度极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楼晚意将打得通红的手收回，呼出一口气，周思月的丫鬟才一股脑慌张的围了上来。
周思月被打懵了，回过神来后，气得胸腔上下不断起伏。
她的手指着楼晚意，“你、你、你……”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管不住自己的下人，就不要带出来丢人。我本来想放过你，可你却这般无理取闹。”
楼晚意冷冷看着周思月，眼神中像是沁满了寒霜。
“那我就行一次善事，教教你做人。”
周思月被气得面色涨红，突然一把扯过一旁马夫的鞭子，就要朝楼晚意抽过来。
“住手！”
一旁突然传出女子清冽的声音。